牧听舟心中不屑的腹诽,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但面上还是一副仓皇的模样:“李师兄,对……”
李淞大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劲贼大,拍得牧听舟一个趔趄差点跌落石阶。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事!走吧,我们一起去见你师父——”
他指了指腰间的乾坤袋,笑道:“恰好我师父他老人家酿了两壶酒,命我送去给扶柳剑尊。”
扶柳剑尊的住处比较偏远,郁清名与裴应淮向来喜静,便在当初选择峰座时挑选了一个最外侧的山峰。
所以就形成了这么一幅画面——
李淞在前方悠闲自得地晃荡着,时不时地来扭过头去瞅牧听舟有没有跟上来。
他双手枕在脑后,毫不掩饰地笑道:“小孩,你体力怎么这般不行?方才不还能将我掀起来吗?”
“要不要师兄等等你啊?”
“或者你要是来求求师兄,师兄勉为其难地背你也不是不可以。”
牧听舟气得眼前发黑,咬着后槽牙,恨不得直接把面前这个聒噪的人直接用匕首大卸八块。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不用了师兄,你先走吧,不用来管我了。”
最好能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那怎么行,加油加油,我在旁边为你加油打气,很快就能看到山顶了。”
牧听舟干脆眼不见心为净,翻了个白眼直接不再去听他叭叭来叨叨去了。
他沉下心来,身侧的声音逐渐远去,就连同树叶摩擦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在逐渐消散。
身侧的道路开始变得熟悉又陌生,牧听舟恍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双腿上像是灌了铅一般难以行走,每踏上一步,就要消耗百倍的精力,他渐渐觉得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他知道,这是石阶上的阵法逐渐起到了作用。
不知是又走了多久,抬起头时,已然能看见石阶的尽头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不知为何,这一幕倏地变得好熟悉。
牧听舟迈开灌铅的腿,即使眼前逐渐开始发黑,他也一声不吭地超前进着。
就在他踏上最后一层石阶的时候,双腿一软,眼看见身体就要失去平衡。
一只手从前伸来,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牧听舟落入了一个微微凉的怀抱中,头晕目眩了半天,再次睁开眼时,望见的却是头顶灼目的烈阳。
他睁着眼睛呆呆地盯着看了半天,心想,他这是有多久没有见到太阳了?
幽冥常年阴冷,魔气伴随着黑雾肆意地将头顶的阳光遮掩,朱颜殿中冷清又孤寂,百年之中也仅留有他一人。
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将他抱在怀中的裴应淮却听地一清二楚。
“……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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