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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雨下了好久,明雁就呆呆地坐在门口廊下淋着雨,回神后,身上还是那身湿衣服。他缓慢地走出去,将已经醉得睡着的宁休扶到他自己的车中。宁休那样高那样重,他几乎没法撑住他的身体,但还是好好地将宁休送到车座,替他关好车门。随后呆站在车外,雨幕中,没人发现的时刻,静静地看着那扇车窗后的人看了良久。
雷电还在交叉着出现,车中宁休的脸依然白一阵黑一阵,只是这次,他真的好狼狈。
明雁知道,他其实不应该这么做。
早晨,宁休在耀眼的阳光下醒来,浑身不适。他睁眼,用了几分钟才明白怎么一回事,他看了看窗外安静的小楼,低头踩下油门离开了这里。
一直躲在院中丛丛植物后看着这这辆车看了一夜的明雁,却突然觉得脑中一空,突然就浑身无力,软坐到了十分潮湿的泥土上,身体似乎还在发抖。
只是他知道,这一次,真的是再见了。
宁休终究是高傲的,那样放下身段的恳求,永远只能有一次。
他往后仰倒,直接躺在地面上,渐渐闭上眼睛。也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仅仅睡着了。迷蒙中,雨后的凉风习习,他觉得有点冷。
有时他以为自己狠心,却发现,最狠心的那个,永远不是他。
李欢心办好离职手续,宁休低眸看着手中的文件,问她:“想好做什么了?”
她笑道:“想先休息一阵子,之后也许开个花店?开个咖啡店?毕竟如今我也是个小富婆呀!”
“还是先找个人嫁了吧。”宁休道。
李欢心知道近一年后,宁休终于缓过来了。她原以为这次她会站在明雁身后,后来才发现,宁休永远是她最在意的人,既然现在宁休好了,她的任务完成了,她也需要好好地休息,这十几年,她从刚出社会的大学生,到现在无所不知地别人口中成功的经纪人,得到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不过最后了,她还有一个疑问,她问:“宁哥,你说什么才是爱情呢?”
这个问题,宁休记得好多年前,她就问过。那个时候,他似乎还和杨浅紫在一起呢,和上次一样,他摇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还不想嫁人。”李欢心灿烂笑道,随后没再多说一句,潇洒地转身离开。
“欢心。”宁休背后叫住她。
她停住脚步,却没有回身。
“有困难一定联系我,随时欢迎你回来。还有,记得要快乐要幸福,不管嫁人或者不嫁。毕竟人生太短暂。”
背对着他的李欢心,抬了抬头,随后状似正常地笑道:“我知道,你也是。”
一走出办公室,关好房门。在敞亮的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李欢心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不能自己。
再见了,她十多年的时光。
“明雁?——明雁?”陶之夏坐在明雁面前,见他发呆已经发了快半个小时了,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嗯?”明雁回神。
“看你一直在发呆,叫醒你。”陶之夏甜甜笑着说,随后又担忧道:“身体好透了吗?看你脸色还是不大好。”
明雁扯出一丝笑容:“好多了。”那天以后,明雁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最近才稍微好些。
“想问你一个问题……”陶之夏突然扭捏起来。
“问啊。”明雁喝了口杯子里的牛奶,在椅子里动了动,裹紧身上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