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说话间我闪身进了里屋,自去晨间洗漱。
镜子里看到那张脸,仍是旧时不俗容颜,肌肤丰泽丝毫未减,唯有眼角眉梢处,昔日自信已化作淡淡几分倦怠。
不经心看来,却更多几分慵懒的诱人。连眼光素来挑剔的我,都不得不承认,褪去了少年青涩后的我,只有比以前更迷人,更——艳。
我深恨这个字,却不得不承认。
这就是他们爱我的原因么?
至少是第一眼爱我的原因。
突然自失一笑,有爱么?或许,对于他们,该把爱,改成要。
热水气雾弥漫了上来,门外传来司徒飞提醒时间的语声,我回过神,匆匆整理一番,出去吃饭。
言笑晏晏,一餐饭吃得心平气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不明白司徒飞用意何在,但这场景应令双方都松了口气。我更不敢想象,这冷酷老练男子,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视我,对我说爱是何模样。
少年时演来可激动心魄,为之生死的戏本,时至沧桑翻覆后的今日,只能成一场笑话。
谁能有长久不炽,历经痛苦仍不减的热情;谁能全心全意爱人,在识透世事冷眼,穷途末路之后。
可有人知。
护卫理应是贴身跟随主人,时刻准备扫清障碍,必要时扑上去用身体代挡子弹的那个。我这护卫却是又一次失职。司徒飞怎样也不要我陪同出席会议,我本还想客套客套,他一句话便说得我无从辩驳:
“你去做什么?手伤未愈,枪都拿不稳,空做别人的活靶,快休息吧。”
这便是为何日上三竿,我仍独自留在屋中的缘故。
远远地衣角一闪,一个人自花径间走了过来。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散步?”
路德维希黑衣黑袍,连阳光也消散不了的阴暗,细长的双目只是冷冷地望着我,一句话也没多说。
我微微觉出怪异,试探着问:
“不是说五天后么?或者,是你先有了江上天的消息?”
“不是。”
正待再说,背上突然升起股寒意,慢慢回头,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手中,漆黑的枪口正对准了我。
场景倒反象是不太真实。
“为什么?”转回看向路德维希,我用眼睛询问出这三个字。
路德维希缓慢而冷淡地点了点头:“司徒来找我,要我为你们证婚。”
背上火灼般地一辣,我被冲力推得向前一扑,同时听见那道命运般无情的声音:“最简单的方法,有时才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