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孩子怎么自作主张?”常云惊讶道,“大家都是家长陪着去的,你一个人能行吗?有个事都没人照应。你买的哪一班车?我现在买票。”
李非珉把汤碗放下:“真不用,陆一跟我一起去。”
“陆一?”常云有点懵,“你不要我去,让同学陪你去?”
李非珉扯谎说:“你跟着我我会有压力,反而不利于发挥。陆一反正都拿到offer了,又不上课,正想去A市玩,就顺便了。”
“你们俩也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得跟着去。”
“你老说我上了大学你就放心,现在离我毕业就半年,有什么区别?难道这半年会有佛祖给我全身开光,我能忽然独立自主吗?都要保送面试了,还什么都靠爸妈未免太逊。”
常云这才发现,李非珉不仅话比以前少,主意也正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啰啰嗦嗦叮咛嘱咐的小屁孩,许多她觉得重要的事情,李非珉自己一声不吭都安排妥当,甚至没有与她商量。她心里五味杂陈,产生了对于儿子脱离掌控的微妙失落。但她最终没有坚持跟过去。
李非珉给奥利奥戴上项圈,说:“老妈,我出去遛狗,就当散步消食。”
奥利奥这半年又长胖了不少,满脸横肉,不爱动弹,跟退休干部似的慢悠悠往门口走,没几步又趴下了。
李非珉套上羽绒服,直接把狗抱出家门。
时间流逝总是难以察觉,李非珉还记得上次遛狗时树叶才开始泛黄,如今除了些常青树,只剩些光秃的枝丫。冬日的天色黑的早,才六点,万家灯火已经点亮。一人一狗,相得益彰。
李非珉给手机插上耳机线,给陆一打电话。开学前两天陆一还出现在他们班教室,国庆收到CMU的offer后,他就彻底歇在家里做远程实习。地中海也很支持。一中的实验班每年都有很多人出国或者早早获得保送资格,留在教室里没有必要,反而让部分高考的学生感到焦虑,所以一中老规矩便是去向定了就可以不用来学校。
虽然陆一不用上课,每天晚自习结束却准时出现在一中的后巷,他又买了辆骚粉小电驴,载李非珉简单吃个夜宵就送他回家,每天只有这25分钟的恋爱时间。然而天气变冷后,常云便每日负责接送,陆一再也没有机会天天与李非珉碰面,打电话便取而代之。
“累吗?”李非珉说着话,调节音量键。
“不累,但是困。苗哥睡了之后,我又熬了个夜。”
“为什么熬夜?”
“感觉跟他差得挺远的。”陆一在那头问,“你什么时候期末考?考完我帮你搬书回家。我上次回学校看到你们班有些人桌上也太夸张了,有地方写作业吗?”
李非珉忽然想到一个笑话,说:“我前桌才恶心呢,他买了个收纳箱放脚边,里面堆满了书,一不小心掉了根香蕉进去,两个星期都没发现,我们那边就一直弥漫着一股绿色气体,直到今天他找一张很久以前的讲义,打开箱子那瞬间,哇,真的是干呕地停不下来。”
陆一在那头连声笑:“牛逼。”
“我今天路过你们教室看了一眼,你同桌被调到讲台边了,你的空桌子被搬到了教室最后排。”
“你这么说我感到有点遗憾,整个高三都没怎么跟班上人接触,没什么归属感。”
“你对我有归属感就行。”李非珉低低地笑,陆一听见他催奥利奥站起来,好一会才又对着话筒说,“去A市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就去两天,能有什么行李?”
“三天两夜,面试完还能在A市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