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摆阔……唔……”钟凤舞没大没小地刚抢白了一句,就被常溪死死地捂住嘴。常溪是宫里长大的奴才,最是知道这些禁忌礼数,生怕他口无遮拦惹来无妄之灾,忙把他给堵了嘴。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这帮刁民会闻风而动,全跟到我们车队后面讨要好处?”轩辕设也涨红着脸辩白着。
“好了,大家都别争了!我们现在只带了五百精兵押着粮草和委任令先行,后面的几千兵马还要分两三批才来,现在饥民铺天盖地而来,情势不容乐观!”常建皱着眉头开始分析。
“大世子,你的钱派没了吗?还能拿出多少?”孙华透看老师面有忧色,开始盘算钱财的事。
“我一向不管钱的,都是我的随从带的,刚刚派送了一百多户,早散光了。”轩辕设也沮丧着脸答道。
“我倒还是有些钱,可都存在银庄,一时间也难以汇兑,身上只有些散碎银两,老师你若是急需,我就拿出来罢!”孙华透一边说着,一边全身上下地摸索着,半晌才哆嗦着摸出五两多银子,还有一大把铜板,小心地清点着,就像捧着千金一样,讨好地捧到常建面前。
常建抽了抽嘴角,真有掐死孙华透的想法。这个奸商不但奸,而且吝啬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了。看他拿出这五两银子,不知心里做了多少思想工作,就像捐出了半条命来一般不舍。
白几度他们几个娃自是跟着孙华透走南闯北地做了好几单生意,明白他赚了多少钱,身家几何,本待要鄙视他,但又素来知道他的为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常建把孙华透的钱推回去,对轩辕不卓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我说过,长贫难顾,众穷难济,这北海境内物资急缺,就算给了他们银两,他们也很难买到东西,治标不治本。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银两赏人了。要知道这和你在街上打发乞丐是不一样的,人数太众,而且是想靠我们来救命。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那些没拿到东西的饥民,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李豹怒道:“那他们还想怎的,难道这帮草民还敢来抢不成?”
常建道:“揭竿而起,官逼民反。这也是常有的事,若要为了活命抢了咱们,又有什么稀奇?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他这句话一说,直把李豹、轩辕设、轩辕不卓给震惊了,在这个国度,的确没有人敢轻易提到“反”字。而他却随口说出,再自然不过。
“常建,你好大胆!”轩辕设喝道。
常建却一点惧色也没有,摆摆手道:“好啦好啦,少在这紧要关头大发淫威,还是想想这事如何解决才是正事!否则我说的变成现实,可不是你摆摆大世子的架子就能解决的。”
“你!”轩辕设语塞,又见钟凤舞等一干少年都鄙夷地望着他,只好把威风的话又吞到肚子里去,直憋得一脸通红。
“前任节度使是何人,怎么把这块地方治理如此民不聊生、民生凋敝。”常建问。
“是我堂兄,顺王爷的三儿子轩辕亮。听说已被问责,目前圈禁在府内,还在查他到底贪污了几多银两,据说是因为北海有十万难民南下讨食,惊动了我父王。”轩辕设随口一说,自己却不知道自己道出了多少国家机密。
“所以王上这才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轩辕不卓,还要了这么多人一同来监督他。”常建一笑,直把轩辕不卓激恼了,他原本以为表舅给了他个肥差,今日才知道大官不易做。然后他大声道:“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定不辱使命。表舅……王上信任我才把这广袤的北疆交予我打理,我自当尽全力,哪有嫌弃差事肥不肥,担子重不重的道理?”
听了这席话,众娃都觉得轩辕不卓更二了,唯有轩辕设对他刮目相看,内心敬佩万分,觉得父王总算启用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常建叹了口气道:“你先别急着上刀山下油锅,这事儿我已经知道如何办了,但必有一个人为此承担责任,现在你不惧死,那便好办了!”
众人都望着常建,等待他的下文。
常建慢悠悠地望着黑压压的人群道:“大凡对付灾民,无非开仓赈灾而已,现在只能妄动军粮,先救济了这帮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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