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爷爷后没几年上面就派人下来就招兵了,那个年代的人可没有现在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没有体检身高隐疾限制,连红包都省了,招兵简单的很,包吃饱不说,每人还有两身新衣服。张爷爷也是一个苦命的人,爸妈去的早,自己是哪年哪天生的都不知道,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在贵州安了家,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上辈子张爷爷可没少接济自己家兄弟的孩子,张小盒三岁多的时候也去过一次那里,印象不是很深,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冬天树枝上挂着大根大根的冰,雪下得很厚都能埋到他的腰。淘气的张小盒还让村里的小辈们弄给自己吃,别认为张小盒三岁多的小豆丁不顶事,在村里因为张爷爷结婚晚,50多岁的老汉见到张小盒也得喊一声叔。老一辈的可没有什么尴尬,礼节辈分在他们心里是生了根的。和同村的小孩出去放牛还不忘交代他们别欺负了张小盒,可得好生的看着,这可是老辈子。
“奶奶,您买地板革花了多少钱呀?可漂亮了,我还没见谁家有呢!”张小盒眼珠一转抱着张奶奶的手臂奶声奶气的问。
“当然是GCD给奶奶发的工资啊,在GCD的领导下,咱们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了。”张奶奶笑眯眯的任由张小盒拽着自己的手臂。
“可是我听我家隔壁的田大婶说一个月的工资也才150呀。奶奶连电视都买了,奶奶您就给我说呗,我想听您讲故事。”张小盒可不信张奶奶的那一套,他可没忘记张奶奶的存款是有好几个万的,每个月的那点工资真的不可能存的出那么一笔钱。这个年代的好几个万不是一笔小钱!
“小盒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来,奶奶抱你去睡觉啊。”张小盒始终没能如意,没法,张奶奶还要去地下干活,她可是种了一大片的香蕉,这几年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水果的需求也高了,种香蕉卖的钱不是退休工资能比的。
张奶奶走了以后张小盒躺在睡不着,他不想起来看电视,13英寸的黑白电视一打开除了地方台就是CCTV1,黑白的画面播报的实事新闻让张小盒觉得自己与现实脱轨,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奶奶家的大床是木头大的,简单的四方床,四个角有四个洞,天热的的时候就能把木杆枝上挂上蚊帐,这里的夏天蚊子特别的多,还狠毒,被咬伤以后得肿上两三天,擦上清凉油都没用。
说来也怪,这个小县城是亚热带气候,出了这个小县城以后,相邻的两个县都是温带了,像热带的芒果香蕉是种不活的,张小盒是喜欢这里的气候的,虽然夏天很热,过几年就有空调了嘛,现在用电扇也不是不能将就的。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四季水果,只要你想吃,什么季节树上都挂满了适宜的水果,纯天然的。
窗台上有着一台有点年纪的双卡录音机,卡带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录音机的旁边,清一色的红色歌曲,上辈子他是没有听过张奶奶唱歌的,哪怕是哼哼都没有过,张爷爷更不用说了,他热爱的就是象棋和升级。后来搬到农场开始热爱国粹“四人帮”。
张奶奶是喜欢比较的,哪怕她不用也得买回来放着,显示着自己的与众不同,那个年代的思想张小盒是没法理解的,看着蒙了灰的录音机张小盒内心有点唏嘘,他不该用上辈子的思想在看待这个世界。
第二天张小盒就被张妈妈带回去了,张奶奶给张妈妈打的电话。坐在凤凰牌女士自行车的后座上,张小盒听着张妈妈抱怨张奶奶的种种行为。张小盒没吱声,上辈子这样的事可不少,那时候张妈妈一个人上工,张爸爸在机关里,没人带张小盒,只能放在外婆家,几个表兄妹都是外婆带大的,这点张小盒的外婆比张奶奶做的好,虽然老人对子女也有私心,但是对孙女外孙都是一视同仁的。每次张奶奶说想孙子了,就在路边守着每天来去一辆的中巴车去外婆家把张小盒带回来,但最多两天又打电话让张妈妈领人了。
张妈妈也就是私下唠叨,却不会在张爸爸面前提起的,她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况面对的是那么孝顺的张爸爸,她就更说不出口了。
张妈妈上工时间和天气有关,不下雨就八点出去,十一点半回来。“盒子乖啊,妈妈去上班,你在这守家哦,可别让别人进来把东西抬走了。”张妈妈交代完儿子就走了。
“好的,妈妈。”张小盒看着手上的烂一个边的簸箕满头黑线,上辈子他也是这样,张妈妈出去上班他就拿着这个烂簸箕坐在门口,装上几个红河边捡的鹅卵石一坐就是一上午,队上的小青年总该逗他几句,每次惹得他气得满脸通红拦在自己家门口不让别人靠近一步。
“小盒,我要进去你家拿吃的。”一句戏谑的声音传来,张小盒抬头看着这个小青年,是大双哥,大双哥和小双哥是双胞胎,可是长得一点也不像,这就是传说中的异卵同胎吧。
“你进去吧,不过我没钥匙。”张小盒“天真”的看着大双哥,满脸无辜,叫你逗我叫你逗我。
“呃……”大双也无语了,这和预期的可不一样,在他看来,张小盒应该立马站起来,抱着簸箕拦在自个家门前,义愤填涌大声的喝止他才对,再看看张小盒那天真无辜的眼神,咳!小孩长大了。
用同样的方式阻止了几个青年的调戏,张小盒无聊了,他可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太阳还没到顶怎么就起床了呢。把鹅卵石倒出来做在簸箕里,歪靠着墙边打瞌睡,好好想想这几年做什么最赚钱,上辈子张家可不穷,有个做生意的张爸爸,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资产还是小有的。
距离承包橡胶地没几年了,他可不想像上辈子一样被张奶奶中间插了一脚,钱还是在自己的名下最让人省心啊。想到中午张妈妈回来了也没有头绪。囫囵吞枣的扒完自己小碗里的饭屁颠屁颠和张妈妈上山了。
橡胶林上是有很多惊喜的,惊喜的不止那一丛丛不知名的野果,还有肥沃的野菜,张小盒最喜欢的是叽叽菜,学名应该是叫龙爪菜,外面的龙爪菜和自己家的可不一样,必须先煮过一道才能吃,这里的龙爪菜理好洗净就能下过了,放上蒜和热带特有的小米辣,张小盒口水吧嗒吧嗒的,小手也不停的往自个的烂簸箕里装刚择下的龙爪菜。
“慢点慢点,小心别滚下去。”张妈妈是担心的,坡陡张小盒还小,对于张小盒会择野菜张妈妈是不放在心上的,农村的孩子谁没有择野菜的本事,指望着每个星期四外地车拉来卖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蔬菜,还不如自己顺路在山里随便择两把来得实际,味道又好还实际。
没有压力也没有什么烦恼,张小盒现在是不愿意和队上的小朋友玩的,看着他们拉耸的鼻涕脏的看不出本色的衣服,张小盒觉得自己超然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张妈妈对于张小盒的仪表很看重,总是打理的干干净净,张小盒也能自己坐着好好吃饭,和其他小朋友还要自己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追着喂饭是不同的,计划生育开始后一家一个宝贝,不管男女地位始终是超然的。
对于张小盒呆在家里不愿意出去玩张妈妈是不反对的,看着儿子翻着几本起毛边的连环画,张妈妈打定主意周日赶集的时候得去给他好好买几本,对于爱看书的孩子谁都会喜欢吧,况且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对于张小盒的用度张妈妈是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