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脱掉裤子,虽然身在深山之中除了肖雪尘之外谁都看不见,但他还是没那个狗胆。
肖雪尘也渡过了水潭,落在他背后。
谷小飞说:“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这样我们来的时候就能带上衣服了。”
他转过身,差点因眼前的景象而飚出一股鼻血。
肖雪尘将湿漉漉的黑发拨到脑后,扯下自己那件标志性的白色风衣,将它铺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脱掉里面的T恤,学谷小飞的样子把它拧干。他裸露着上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不断绷紧又舒展,以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节奏震撼着谷小飞的小心脏。
“为什么盯着我看?”肖雪尘问。
“你身材好。”谷小飞忍着鼻腔中喷薄欲出的热流。
肖雪尘拾起风衣,将所有衣物搭在臂上,向着山下扬了扬下巴:“走吧。”
谷小飞神魂颠倒地跟上他,满脑子都是肖雪尘充满活力的身体。他怀疑肖雪尘是不是开始喷古龙水了,否则怎么散发着这么好闻的味道呢?
肖雪尘后背偏左的位置横着一条狰狞的伤疤。他胸前对应的位置有另外一块伤疤。他曾说过,这是围攻魔教时遭人暗算所受的伤。他似乎很忌讳这个,虽然他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提到这伤疤的来历时他的神情总是显得很悲伤,所以谷小飞从来不敢深究他受伤的前因后果。
一定很疼吧。谷小飞想。即使现在没感觉,当时也一定疼得撕心裂肺。他为什么不早点遇到肖雪尘呢?那样在肖雪尘最痛苦、低落的时候,他就能陪着他了。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触了一下肖雪尘背后的伤疤。
肖雪尘像被电击了似的,猛地跳了一下,警觉地回身,下意识地摸向背后不存在的剑柄。接着他想起来他身在凌虚山——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身后的人是谷小飞——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没什么好紧张的。
谷小飞双手高举过头顶,做出投降姿势:“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手贱,你别生气……”
“是我反应过度了。条件反射。”
“你当时一定伤得很重。”
“……我不想提这个。”肖雪尘说。
“你刚才吃饱了吗我总觉得小零食吃不饱呢!”谷小飞努力活跃气氛。他一边念叨自己想吃什么,一边抄到肖雪尘前方,换成他在前边领路,这样他就看不见肖雪尘了——不会因为对方的好身材而心猿意马,也不用面对肖雪尘僵硬的表情。
“那条不是回去的路。”肖雪尘说。
谷小飞吐了吐舌头,灰溜溜地跑回来了。“你带路吧。”
肖雪尘默默穿上他湿漉漉皱巴巴的衣服。途中谷小飞一直用如履薄冰的、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反而让他感到阵阵歉意。
谷小飞对自己的过去毫无隐瞒,不管他问什么,谷小飞都如实以告,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那么他隐藏自己的过去,对谷小飞而言公平吗?
他凝视飞流直下的瀑布,记忆仿佛涌泉般浮现在心头。哪怕他努力遗忘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也依旧无法不让自己触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