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冲只关心比赛,完全没听出爷爷的弦外之音。
半决赛的场地地形古怪,与之前的场地有异曲同工之妙,却不尽相同。众多边缘规整的石柱、石板星罗棋布,乍看毫无规律,但仔细琢磨,便会发现它们似乎依据某种神秘的原理排列成有序的形状。石柱、石板底端是一条条轨道,裁判正向两位选手说明轨道的用途——原来石柱和石板是可以推动的。
齐敬天不会武功,但因为仰慕侠客风范,自学了许多相关知识。此刻听孙儿征询自己的见解,不禁想在晚辈面前显摆一番。
“不错,这些石块会沿着轨道自行移动,也可以人力推动,移动的方式怕是某种奇门遁甲之阵吧。就连我们这些场外人都不一定能看出阵法变换的规律,何况是困在阵中的人了。”
齐冲咬了咬西瓜皮,满脸焦灼。
谷小飞这次的对手名叫晋恪之,出身擎山九氏中晋氏,乃是一位不容小觑的强敌。上届武林大会,晋恪之战胜了包括方心鹤在内的众多劲敌,荣获桂冠,同时也获得了同武林盟主苏云越一较高下的资格。苏云越最终技高一筹,卫冕成功。晋恪之虽然屈居苏云越之下,但完全可以称他是武林第二人。
晋恪之惜败他手,发誓卧薪尝胆,渴望一雪前耻,不料苏云越宣布金盆洗手,这一届武林大会没了挑战盟主的环节。晋恪之捶胸顿足,后悔自己生不逢时,从那时起性格就变得十分……古怪。家人甚至觉得他因为受到打击而精神失常了,否则解释不了他是怎么从一个自信的年轻人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两位选手都明白规则了吗?”裁判问。
“明白了。”谷小飞点点头。
说实话,他其实不怎么明白,除了知道“大石头会移动”之外,他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方心鹤也没给他出什么主意,因为石头到底怎么移动,方心鹤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而以谷小飞的学识和智商,哪怕提前让他恶补各种奇门阵法的原理,也是来不及的。
方心鹤对他的要求很简单:尽量努力,重在参与。看来没指望他能战胜晋恪之,只要输得不太惨就行了。
谷小飞望向晋恪之。方心鹤说这人是上一届比赛的冠军,肯定很难对付,而且他还是名门望族的子孙,想必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学富五车,这样文武兼备的青年,区区阵法怎么难得到他?
“晋恪之选手?你明白规则了吗?”裁判见晋恪之久久不答话,又问了一边。
“……完全没明白啊!我是不是输定了?!”晋恪之抱着脑袋绝望地大叫起来。
谷小飞:“……”
师叔!跟你说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啊!
第96章怪人
晋恪之突然蹲下抱头痛哭起来。裁判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当了这么多年裁判,还从没遇到过套路这么新奇的选手。
“我连规则都听不懂,这还怎么打?”晋恪之一把鼻涕一把泪。
接着谷小飞也蹲下来了!他拍拍晋恪之的肩膀:“其实我也不太懂,你不是一个人!”
“啊,这么说我们是一样的?”
“是啊!”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人生的输家了?”
“……你能不能说‘我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裁判问:“你要弃权吗?”
晋恪之战战兢兢:“我也想啊,但是师弟们会打断我狗腿的!”
晋恪之的师弟们个个人高马大,在场边挥舞着拳头,警告他们的胆小鬼师兄不准临阵退缩。谷小飞无言以对。同样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肖雪尘身上,他的师弟们对他都尊敬有加。不过话说回来,肖雪尘也不可能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