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战落下帷幕的时候,杰洛克的城墙上下早已是一片尸横遍野,暗红色的血液汇聚在一起,顺着城壁的缝隙流淌而下,不祥的渡鸦飞过因为炮火轰炸而残破不堪的战场,城墙旗杆上飘扬的安宁道十字圣旗早已被取下,换上了象征征伐与守护的帝国剑盾旗帜。
面对西南军团声势浩大的强攻,本质上只是一群武装平民的教众军,仅坚持了不到半日,防线便全面崩溃,城门陷落,城池易手。
即便这些教众军心中的信仰再如何虔诚和坚定,面对压倒性的力量差距,他们所能做到的事情也终究有限,无法挽回败局。
这场鏖战过后,安宁道一方的战死者足有上万之数,其余的残兵败将或是投降,或是被俘,轻伤、重伤者不计其数从此以后,帝国再无安宁道,杰洛克也再也不会是什么宗教都市。
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黄昏日暮时分,辽阔的天空被浸染成血一般的颜色,浮云朵朵,夕辉斜照,标志性的景致宣誓着旧的一天即将结束。
哈维尔迎着夕阳,修长的身形伫立在杰洛克的城墙之上,静静凝视着脚下这片还残留有厮杀痕迹的战场,几队后勤士兵正在小队长的指挥下清理尸体、捡取装备。
夕阳下,他那一双妖异的深紫色眸子微微眯起,目光幽深似海、不见波澜,一阵清爽的晚风吹来,拂动着他有些纷乱的银丝碎发以及军服的下摆,更显气质出尘。
“我可是为了战后的各种处置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你这家伙倒好,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儿清闲!”
突然,抱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哈维尔闻声望去,只见阿罗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看着他的眼神中颇有些怨念。
“如果什么事都自己亲力亲为,那还要你这个副官干什么?”哈维尔义正言辞道“这是你的工作,不准抱怨。”
“是是,谁叫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你说啥就是啥。”
说着,阿罗文叹了口气,耸搭着一对眉毛,看上去兴致不高的样子,竟是反常地没有和哈维尔斗嘴。
哈维尔盯着阿罗文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家伙从大战结束后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蔫样,叫人看不下去,不过原因倒是不难猜想。
“看来萨威明逃脱这件事,似乎让你非常不甘心呐?”
在先前的大战中,阿罗文杀破敌军的重重封锁,来到了安宁道守将萨威明的面前,一番激战过后,虽然最终赢得了战斗的胜利,但却没能将其斩杀,让萨威明逮着机会逃走了。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能令阿罗文感到满意,于是从战后一直郁闷到了现在。
听到哈维尔提起这个,阿罗文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家伙太果断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了舍弃安宁道的打算,一看见形势不妙,就立即使用空间道具撤退了我本以为他还会多挣扎一段时间呢。”
“安宁道说到底也只是尤利西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形势已定,这颗棋子的使命到此便算是结束了,自然可以随手舍弃”哈维尔平静道“直到安宁道败亡的最后一刻,那个所谓的教主都没有再现过身,这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尤利西斯伊格纳西奥么?真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家伙啊。”阿罗文皱眉沉思。
“无论如何,我们与革命军终将会有一战。”哈维尔道“只要战争还未而结束,你以后总是有机会在战场上遇到那家伙的,把决战留待下次便好了。”
阿罗文点了点头,表情释然了一些,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冷不丁向哈维尔问道:“说起来,对于帝国现在的形势,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哈维尔闻言瞥了他一眼,脸上不动声色,道:“你想说什么?”
“关于你日后所将行走的道路,我觉得作为你的副官,我有必要知道你的真意。”阿罗文直言不讳道“哈维尔,皇室已经灭亡了,无论你有多么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无法回避的事实而由此延伸出来的一系列问题,也必须要得到解决。”
“”哈维尔没有答话,只是低垂着目光,望着城墙下硝烟尚存的战场,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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