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多少有点冒犯到二公子的矜贵气质。映兮半个身子越过扶手箱,手还搭在江景既肩上,下巴微抬,屏住了呼吸。江景既则是静静看着她,表情自然。
映兮的小尴尬在车内悄无声息地流淌。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映兮如遇救星,迅速后撤坐回副驾,从包里翻出手机接听。
电话是齐茵茵打来的,一接通那头就噼里啪啦开始说:“喂映兮,你不是要找兼职吗,我二婶婶她们便利店周末缺人,地址就在c楼负一层,你要不要去?去我就把她电话给你,等周末你直接过去就行。”
映兮:“好啊,谢谢茵茵。”
齐茵茵:“咱俩谁跟谁,别客气。”
电话那头的女生嗓门儿很大,江景既能听出映兮是在找工作,她家的情况他大概知道一些,应该是缺钱。这姑娘自尊心强,他没多问。
江景既先下了车,映兮跟在他身后。等他摁了电梯,映兮才缓步走到他身边,抬手指指他的脖子:“那个,要不要帮你撕下来?”
她刚才一靠近,江景既脑子里便不受控制地冒出昨晚被她搂脖子的画面,那是对他绝对的考验。
他撇开脸,拒绝的意思很明确。
映兮以为他是摆好了姿势懒得说话,江景既这人高冷。
从她的视角望上去,少年微微侧过头,精致的下颌清晰地流露出一丝冷漠傲娇,像是闹了情绪在用肢体语言催促她要弄赶紧弄。
映兮点头“哦”了声,踮起脚尖凑到他肩膀边。
江景既额上青筋一蹦。
小姑娘盯着他的脖子,已经上手揭开胶布,他动了动唇角,终究还是把阻止的话憋了回去。
映兮很自责,抓痕口子还挺深,都能看到红血丝,她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下的狠手。在映兮模糊的记忆中,她就算抱也分明抱的是江景既的腰,怎么还把人脖子给伤了。
总不能是她撒酒疯把他打了一顿……
江景既这人看上去高冷,实际上还挺暖,对女孩子也大度,她要是对他使用暴力,他还真不会还手,就像被父母谴责不肯娶她那晚,他宁愿吃哑巴亏也没让她难堪。
这么一想更自责了。
映兮打算晚点打个电话问问周姨昨晚是个什么情况,要真是她犯了错误,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江景既对她这么仗义,不能让他吃亏。
不行,现在就问。
映兮给周姨发了条信息过去。
一路沉默地上楼。
家里客厅灯亮着,荧幕上放着电影,沙发上坐着个男人。
听见防盗门的声响,他偏头看过来。
“回来了?”江景忱语气温和,话是对映兮说的。
映兮脚步一顿。
他今晚要是不出现,她都快忘了江景忱也住这套大平层。
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抗拒,映兮手指紧紧攥住包带,突然有点不敢踏进这扇进出近十天的门。江景既站在她身边,手指勾着打包好的葡萄,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无措,他伸手,把食品袋递给她。
映兮接过。
手上有东西拿,能适当掩饰慌张。
她迟疑了一下,走进客厅,把葡萄放到茶几上。
原本温馨的房子因为一个不常回来的男人变得气氛怪异。
映兮耳朵里嗡嗡的,似乎听见了偷情妻子被丈夫撞破奸情的背景音乐。
电视里响起男演员的台词:“这个男人是谁?”
女人语气慌乱:“是……同事。”
“同事?这么晚了,你打扮成这样跟他一起回家?”
“大哥。”江景既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剧情。
映兮这会儿心思飘忽,也没过脑,跟着他叫:“大哥。”
江景忱抬起头看她:“你不应该叫我大哥。”
“那大哥觉得,”江景既坐到他旁边,伸手从袋子里摘了一颗葡萄,低头慢条斯理地剥皮:“她应该叫你什么?”
“叫名字。”
江景忱微笑,拍拍身边空位示意映兮坐到他旁边。
电视上的情夫跟丈夫正在无声对峙,背景音乐的紧张感愈发强烈,映兮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啪”一声,电视被关掉。
荧幕营造出来的紧张氛围被打散,江景既摘下一颗葡萄递给旁边男人:“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