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谁也料不到的。”说着又回头看黄损。微雨和灵风识趣地退下。
“真是厉害!”黄损笑道。
颜歌远远地站着,表情高深莫测。
十天之后,城主来找颜歌。因为族中最老的女巫失踪了。城主问道:“方姑姑去了什么地方?有人告诉我,你是最后一个去找她的人。”
只有颜歌知道,方姑姑被她逼着算好了日子,然后自杀。颜歌“咯咯”地笑了:“找那个死老婆子做什么?姨妈又要她准备化生汤,炮制谁呢?”说着坐到城主膝上撒起娇来。
城主笑而不答,抚着她的头发,却道:“郎君如意否?”颜歌滞了一下,只得扭过头去,装作害羞,玩着衣带上的花结子。
“傻丫头,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城主搂着颜歌的腰,叹了一声“可怜见儿的,哪有人这样做新娘子。你且等等,今儿个咱们就把他扔到化生池里头,不怕他不变过来。”
颜歌笑盈盈地说:“姨,化生池里那个滋味,实在不好受。”揽月城主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你心疼?”颜歌慢慢地从她膝上滑下来:“我哪一刻不在心疼?自从我落到你的手里,被你一手变成了吸血为生的妖怪,我一直都在心疼。难道你想不到?”城主逼视着颜歌,目光灼灼:“枉我这些年,这么疼你。”
那时的城主夫人软禁了自己丈夫,又想抓住梅络烟,以此要挟。所以颜歌原先是落到了城主夫人的手里。所幸后来当时城主的妹子——惊鸿宫主,和城主夫人争权夺位,闹得厉害,颜歌没有来得及被炮制。后来惊鸿宫主杀了城主夫妇,自己掌管揽月城,就把颜歌放出来,给她“脱胎换骨”然后入主揽月城里最最了不起的惊鸿宫。一家子四分五裂,就剩下了这样两个人,相依为命。然而这却只是鬼族的相依为命。
揽月城里所有的居民,都是鬼。都是在化生池罪恶的液体中浸透了的,除了吸血,没有别的出路的鬼。颜歌忘不了的是把人变成鬼的化生池。她曾在那种暗红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液体中拼命屏住呼吸,不让腥甜迷人的气息透入胸中。那时候仿佛有千万的鬼魅在拉扯她,鞭挞她,不让她超生出去。然后她一点点被他们撕裂。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惊才绝艳的的惊鸿宫主,披着珠灰色的纱衣,吸血为生。
颜歌幽幽地叹了一声,表示悔意,又去搂姨妈的脖子。城主似乎也动了感情,挽住了颜歌,然后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吼。颜歌在纱衣下面藏着方姑姑的匕首,揽月城主的克星,隔着衣裳,穿进了揽月城主的身体。
“贱婢!”城主推开颜歌,在地上翻滚着,流出的血画出一个个大字。“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和那,那个崆峒的小畜生天长地久了?你——休想!”
颜歌退开一步,随她嚷嚷。
“哈哈哈,”城主越笑越毒恶“简直和你那死心眼的娘一个模样。他们是名门正派,我们是妖邪,做什么梦啊。她做姐姐的一走了之,让我当什么劳什子惊鸿宫主。她还以为她这一辈子是解脱了,哈哈哈哈”
颜歌注视着。
“你怪我害了你,你以为你是被我扔进‘化生池’才变成吸血鬼,不是的,才不是!别忘了,蛰人生下的孩子,不用化生粉你天生就是个吸血鬼!虽说在崆峒山的时候还没有发病,反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身上流着毒血,总有一天会变鬼的。就像你娘,她以为她没进过‘化生池’,就一辈子不会吸血,哼!你知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她眨了眨眼睛,瞧着颜歌,死不咽气。
颜歌把耳朵贴近她惨白的唇。
“他们费了多大周折才成的婚,可真是恩爱夫妻。那个崆峒派最出色的大徒弟,叫颜慕荻的,他被抽干了血,死的时候就像一张白纸。你娘怀上了你,呵呵,就控制不住自己啦。恩爱夫妻啊我都奇怪,为什么那老道士何观清,不趁你这小怪物刚落地,就把你掐死”
揽月城主死了。
他们用刀尖对着惊鸿宫主,却不敢上前一步,原来也怕那匕首。
“本宫主早晚是揽月城的继承人。杀了她不过是提前了几天日子。你们自个儿掂量着办。”颜歌冷笑着,把匕首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惊鸿宫主,篡权本就是轻而易举。“这个月十五,月圆的时候,我要正式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