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云通情达理没迁怒于她,也知道老爷子不可能让外人掌管公司,这只是一时过渡,给李承逸敲警钟。
李路云心知肚明,宁好顶不掉李承逸,她表现优秀,也是给闻家打工,做李承逸的帮手,帮他收拾些残局。
出于这些考虑,李路云反而对她很客气,今天到底是李承逸打了人家女孩子。
她对宁好说了一些致歉的话,也表达了更多对这个混球胡作非为的无奈。
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心不好说。
虽然闻家昌努力地扮演严父,但还是顶不住李路云软磨硬泡,第二天就让李承逸回家了。
他只在拘留所委屈了一个晚上,回到家却像苏武牧羊归来,被嘘寒问暖,还喝了补汤。
近几天家里一天一个样。
闻家昌自发病以来恢复得不错,但腿脚还未能回到病前状态,他的卧房被搬到楼下,以前阳光书房的位置。
冉冉因此没地方写作业,也不愿上楼去压抑的大书房。
闻家昌爱户外,夏天蚊虫又多。
爷孙俩一合计,在院子里建了两个阳光玻璃房,一个学习,一个会客,都装了空调。
李承逸蹲了一晚局子,被降了职,迈进院子,见歌舞升平,“星空泡泡屋”拔地而起,有些无语。
闻家昌在泡泡屋接见他,先做珍惜生命教育,再聊了聊从哪儿搞钱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叫他好好跟汪潋沟通,两项大的进账都得靠银行。
都是老调重弹,李承逸点头敷衍,告辞了唠叨老爹,上楼去重新处理伤口。
昨天被订书机钉那一下,只在去交罚款被扣之前简单消毒用纱布盖上,今天越来越疼,大概天热有点发炎。
他到卧室仔细处理,换张防水贴,准备洗个澡。
汪潋不知何时飘进了房间,他头一抬,见她猛然出现在靠椅里,吓了一跳。
“胸口怎么啦?”
“被刑讯逼供咯,谁让你不捞我还闹得满城风雨?”李承逸倒没生气,“我电话打给你,是为了叫你告状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要让妈妈找人捞你啊,我一个孕妇跑去派出所能管什么用。谁让妈妈出门时被爸爸逮住了,还让四叔一顿嘲。”
“四叔?”李承逸动作慢下来,转转眼睛,“他想回项目部?爸答应了吗?”
“你说呢?”汪潋嗤笑一声,“爸不想干的事,跟他磨破嘴皮都没用。爸想干的事,提都不用提他就行动了,比如在餐桌上决定让宁好顶了你。”
李承逸顿了顿,没当回事,继续脱衣:“又不是真顶了我,吓唬小孩儿而已。”
“那我是开眼了,还有这么吓唬小孩的。你倒很自信,认定人家是要做你小三,可是看看现在压你一头这局面,说不定人家是要做你小妈。”汪潋阴阳怪气地哈哈笑起来。
“啥?你在说啥?”李承逸蹙着眉。
汪潋笑眯眯捂了下嘴,慢悠悠说:“反正你爸爸又不是第一次换老婆咯,前妻和前妻子女什么待遇?你走着瞧嘛。”
李承逸:“…………”
闻家昌还在阳光房喝茶听曲儿。
李承逸随便套个大t恤,穿个宽松大裤衩,就跑下楼冲进去,胡子拉碴的脸写满仓皇失措:“爸,四叔要回项目部按我们商量好的,这事没变吧?”
“……没呀。”闻家昌掀起眼皮嫌弃地看他,深感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你干嘛这副打扮?能不能稳重点?”
李承逸才感到背上窜起来一阵冷汗,把泡泡门给他关上,又没头没脑地走了。发癫原因哪敢跟老爷子说,说出来不得把人气得再脑梗一次?
李承逸冲回楼上,找遍卧室,人已经不见了。
他只好对着空房间干嚎两声:“汪潋你这个毒妇!龌龊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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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好对李承逸汪潋还有戒备,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怕他们和闻家昌相处时作妖,还有李路云在旁助力。因此她尽量赶回家吃晚饭,首先得在场,才能有应对。
晚餐前在会客厅碰见李承逸,还有大姐和冉冉。
李承逸跷二郎腿坐沙发上玩手机等开饭。
宁好从车库方向过来,他把跷着那条腿放下,对上宁好的视线,只觉她目光像手术刀刀锋上的闪光。
宁好很快就转开眼睛,跟大姐和冉冉笑着打了招呼就上楼了。
李承逸坐立不安,给她发了条微信:[还生气呢?]
宁好没有回,他也觉得没意思,赌气似的把手机扔在一边,隔两分钟忍不住看一眼,还是没回。
虽然她不回消息,却重新下楼来吃饭,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李承逸又飞快地把手机扔开,表示自己也没有在等消息,干坐着也尴尬,顺手拿起桌上冰水喝着。
宁好到一楼时,他已经快把那杯冰水喝光了。
目睹他全部怪异行为的冉冉蹲在对面茶几前,一边搅动一次性透明杯一边说:“舅舅,饭前喝水会长不高。”
李承逸往她那边刻意地伸了伸一米一的大长腿:“总比你高。”
“没小舅高。”
很难不被她杯子里绿油油很鲜艳的东西转移注意:“你在造什么生化武器?”
“无毒起泡胶。”
李承逸冷嘲:“看起来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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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逸知道这回宁好很难哄了,他又开始逃避,天天装无事发生,偶尔跟宁好搭个讪,碰了钉子就改日再战,等时间让一切愈合。
不过他老实了一阵,每天晚出早归,大部分时间自家和岳父母家两点一线,即使去别处谈事也都是正规场所,坐的是家里司机开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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