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诸多同等级的内门管事一起远远跪下,乌泱泱一片地下拜磕头,想要记住这样一张并不算十分出众的脸还真有点难度。
都说祸兮福之所倚,苏澈渡劫陨落对于青阳洞的大部分道修来说确实算得上是灭顶之灾,但对于丘全恕这样一直勤恳踏实呆在权力核心之外的道修来说,却不失为是一次可以崭露头角的绝好机会。
苏澈目前的身份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孩子,而且还被测出是四灵根的废柴资质,自然无法像安齐远那样恃才放旷,在众人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样才好混淆视听。
见被丘全恕点了名,苏澈只好露出十分害怕和担忧的神情,甚至没敢抬头正眼看端坐在主位上的丘全恕,而只是向安齐远发出了求救式的眼光,可怜得就像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兔。
安齐远万万没想到在道修宗主之位上向来高冷青贵,在外人面前鲜少会露出除了冷漠疏离之外的其他表情的苏澈,竟然还能有如此鲜活的一面。
即便苏澈的容貌早已被法术改变过,但这法术是安齐远下的,目的是用来蒙骗其他人,可苏澈在他眼里看来却依旧是原本的容貌。
苏澈这软软萌萌地一装,差点没让安齐远当场气血上涌,只觉得鼻腔一热差点没滴下鼻血来。
可在丘全恕这种活得比他们还长几轮的老姜面前可不能露出什么马脚,安齐远只得将这口心头血狠狠咽了下去,给苏澈回了一个专属于哥哥的“没事,你去吧”的安慰神情,苏澈这才小心翼翼地低眉顺目地朝丘全恕走了过去。
待苏澈走到自己身边,丘全恕满目慈祥地拉了苏澈的手,还让苏澈抬起头来,细细地问了一些“你几岁了”、“家里都还有谁”之类的家常话题。
这些内容苏澈和安齐远在来青阳洞之前就已经事无巨细地套好了词,回答起来倒是毫无压力。
丘全恕看苏澈虽然神色紧张,但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思维清晰反应灵敏,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座听长茂说,你也想跟着安远一并拜入青阳洞门下?”
苏澈点头道:“我与表哥自幼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表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澈这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应付丘全恕,可听在安齐远耳里却通体舒爽,内心的喜悦莫名地就爆了棚。
丘全恕听了笑着摇头道:“本座知道你们二人兄弟情深,可青阳洞毕竟是修真门派,虽然也重视人伦亲情,但青阳洞更看重门下弟子对门派的忠诚。本座这么说,你可明白?”
苏澈其实一下就明白了丘全恕的言下之意,但碍于自己现下青葱少年的身份,自然只能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丘全恕耐心解释道:“你的安远表哥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单灵根天赋,他如今要带着你拜入青阳洞修真,本座自是欢迎。”
“可本座也能看出,你表哥定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气撼九天。”
“本座近来虽勉强突破到元婴之境,但也有自知之明,恐怕是到了元寿耗尽之日也无法再更进一步。”
丘全恕看向安齐远道:“若有朝一日,你表哥的修为超越了本座,本座便无法保证你们二人对青阳洞的忠心。”
安远是冲着玄冰洞才愿意拜入青阳洞门下的,若日后羽翼丰满,保不齐也会为了其他罕有的修真资源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所以每个修真门派都会在为门下弟子提供庇护的同时,为高天赋的弟子设置一些防止他们背叛师门的障碍,以绝后患。
丘全恕也不待苏澈说话,径直在手中变出了一个敞开的黑漆描金的镂空锦盒,锦盒里头躺着一颗小指头大小的金色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