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全释梦呓时唇角淌出的口水,迟岚像似爱哄孙子似的笑出来:“瞧你最爱的弟弟,都老头子了睡觉还像个孩子似的流口水。”
转过身子,又给全霭拢了拢被子,看看有没有把老男人的腿脚胳膊腰的露在外面,却被全霭伸手一扯拉倒在男人的胸膛前,虽然隔着一层羽绒被,仍旧能感受到不比儿孙差多少的激烈心跳。
全霭有着一双能震慑住一切的深沉鹰眸,锐利得宛如一部切割机,轻而易举的就将敌手拉割摧毁。
他现在正用他这双暗沉的鹰眸柔情似水地看着跟了他几十年的小男人,上帝眷顾他,给了他帝王般的生活帝王般的享受,要他全霭可以左拥右抱的过完此生。
他爱他,他怎么可能还爱不上这个被他在脸上划了一道疤的小男人?拇指揉压着迟岚的唇瓣,男人嘶哑着开口:“又拿话点我,什么我最爱的弟弟,你这个小醋坛子。”
“哪句听的都不认真,就这句你到听的清明了,你最爱的弟弟有错吗?难道旁边那个呼呼大睡的小王八不是你弟弟?”小眼睛乌黑乌黑的,拧着眉头那个样儿,还真跟儿媳妇似的有点小傲娇,拿乔,德行。
“我‘弟弟’在这儿。”全家压根就是从上到下遗传着不要脸,这是根的事儿,和孩子们的品行无关,他们老全家从根上就这么不正庄。
“说儿子说儿子,你瞅你自己有个当爹的样吗你。”口是心非似乎也是全家媳妇的遗传,从迟岚到水色,一个两个都这厮德行:“起边儿去,别挡住我下地。”
“去哪?上厕所还批什么外套?”全霭又伸手拉了拉迟岚,压低嗓音问出口。
“你三儿媳妇病了,后楼也没个人看着,我过去瞧瞧,没个人情味,多学学你三儿子,知疼知热的,你们一对王八兄弟都臭不要脸。”小脸子的男人总好一竹竿打翻一船人,虽然这艘船上一共就仨人,呵呵。
“是是是,就会痛快嘴,我和小释都王八这下你高兴了吧。”全霭说着也跟着迟岚掀被子起身。
迟岚以为全霭要去卫生间,弯腰先给男人把拖鞋拿过来,结果全霭下床就开始穿衣服,迟岚狐疑,忙得伸手扯住全霭的腕子问他:“你穿什么衣服,难不成要出去赏花去。”
“赏什么花赏花,反正也睡不着,陪着你一块过去瞧瞧水色那孩子去。”男人不年轻了,可心里头那个火热劲照年轻那会儿一点不差,有时候玩起浪漫来连自己那三个小子都差远了。
再看迟岚,果然夜色中他那双小而黑亮的眼眸熠熠生辉起来,脸上的笑容可掬。
全霭轻摇着头颅笑着,随后伸手揽着小男人的腰板,并排与其一块走出卧房直奔水色独自居住的后山小洋楼……
“三爸?”迷迷糊糊中,水色觉着有人在给他盖被子,还有人用手去摸他的额头,脑袋混锵锵的不知所云,似乎在瞧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迟岚后微敢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被风吹到了,有点低烧,我给你去拿药,你吃了后在睡吧,三儿他不放心你,要我过来看看,你躺着,快别动了。”什么男人女人,有病的时候都脆弱的跟一张纸似的,恨不得风一吹就跑了。
的确难受,浑身无力,水色也没在和迟岚客套,安安稳稳地躺在被窝里看着迟岚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瞧着迟岚为他端茶倒水,给他翻找药片,那是父亲的感觉,那是他好久好久之前就不在渴望了的。
此时此刻,水色觉得他真是幸福,因为全三,他不但有了爱情,还同时拥有了他从小就渴望渴求的父爱,小草是他的孩子,他是迟岚的孩子,他是小草的爹地,迟岚是他的爸爸,这种被家人照顾关心的感觉真好。
眼眶发红,透着丝丝湿润,老天眷顾他,怎么可以要他这么幸福,呵呵。
微微瞥眼,水色忽然发现卧室的门外好像还有一人,杏眼眯起,努力的向着门边望过去,那身姿魁伟的不就是一家之主全霭他的大爸吗?脸没由来的一阵发烫,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大爸对全三的要求很高,作为全三的伴侣,他同样对自己高要求,不愿给全三丢脸。
这么骄纵自己躺在床上享受三爸的照顾,全三他会吗?水色觉得全三不会,可是他却这么干了,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既贪恋这份关怀又想在强势一点,矛盾。
“呵呵,你大爸陪我过来的,他这人就是规矩多,要他进来偏不进,喜欢站着就在门外站着去。”迟岚笑眯眯,慈爱如父,给予水色他能给予的一切关爱,实心实意的拿水色当儿子养。
“没什么,可能有些小感冒,我想我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晚了,三爸你快和大爸回去休息吧。”水色吞下药片后自己拉高被子,慌慌张张地躺在被窝里冲迟岚说着,发白的脸庞看着有些憔悴,迟岚笑笑收走了桌旁的水杯,似乎是看出了水色的忧虑,迟岚忙又开口劝慰水色说:“什么都不要胡思乱想,你和三儿不同,快睡吧,睡一觉明儿起来就好了。”
他把他当儿子看,他了解这个孩子,表面看似温柔淡然,内里实则刚强性烈,认不准的谁也甭想要他屈服,相反的,被他认准了哪怕是飞蛾扑火他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