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镇露出憨憨的笑容,挠挠脑袋,带着几分羞赫,“义父上次给我洗澡还是一年前多的事了。”
童子噎了一噎,小声回嘴,“那你就不知道自己洗澡嘛。”
封镇便能感觉对方的力度更温柔了一些,于是继续向外抖搂优越感。
他叹了口气,煞有其事地说:“我也想啊,可是义父不许啊。”
见两名童子好奇地看过来,他接着道,“义父对我管这管那,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结果搞得我到现在连牙都不会拭……不过,义父对我是真好,那次,我发了高热,义父听村里的大娘说尝屎能知晓我病症是否在渐好……于是……唉,义父对我如此之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是呢……”
两名童子面露惊恐,退后了几步,异口同声地喊着。
“你怎么能说那个字?!”
“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说天君吃……”
封镇懵懂地看过去,撅了撅嘴,“吃啥?”
童子当然不敢如此非议天君,又见这阿镇信誓旦旦,说得有头有尾煞有其事,简直无法形容此时心中的感受。
他们隐蔽地瞪了封镇一眼,一言不发,再不跟他说一句话。
封镇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角。
那清平天君在尘世对他是真的好。
事事躬亲,不嫌脏不嫌累。
只不过尝屎倒还不至于,若是那清平连这点都能做到,如今的他更是要提心吊胆了。
也不怪他不过这么一会儿就打翻了义父四年来的付出。
他本就不是真正的孩童,对四年来义父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心怀感念,但是不会真如一名孩子一样对其全心全意地信赖。
信赖是有的,但是未到十分的程度。
虽说如此,他心中的信任那也足有九分了。
只不过,现在还剩下几分就不好说了。
换了一身白色衣袍的封镇,收拾得整齐漂亮,又被童子引入大殿。
大殿内,清平天君正与一名青年男人饮茶。
茶香袅袅,让人一闻便觉精神振奋。
见封镇过来,清平平静地注视着他走近。
旁坐的青年男人放下茶盏,笑道,“这便是师弟在尘世收下的义子?倒是一副极好的样貌。”
他招了招手,让封镇过去,然后递上一只精致的青色小荷包。
“这个拿去玩吧。”他说。
封镇看了眼义父,对方仍然那副冷淡的样子,并未给他指示。
封镇垂下眼,手脚略显局促。
“啧……师弟,你有了义子怎么还这副模样,如何叫他与你亲近得起来。”
青年男人将那只小荷包放在封镇的怀里。
见面前的乡村小童实在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温和地挥挥手,叫他出去玩。
之后,重又与清平聊起来。
临走前,他忽然道:“我那前些年收的小徒儿倒是与这孩子差不多大,你若是不知如何与这孩子相处,可将他送到我那里,与我徒儿做伴倒也不错。”
清平淡淡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有劳清洺师兄挂念。”
封镇回去之后,从小荷包中掏出来一块温润的白玉,雕有细致的花纹,看起来非常漂亮。
戴在身上,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一丝暖意。
他将之收起来,仍旧放在小荷包里,压在褥子下面。
在自己的小院里闲呆了几日,封镇无聊便练剑练功,一直未曾与清平见过。
又过了两日,他被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男人送到了另一座山峰上。
在这之前,他还被迫换上了一套华丽的衣袍,就连鞋子还有发冠上都闪闪发光,点缀着些宝石。
据这曾在尘世见过的白衣男人所说,他被天君安排在他身边,任务便是保护他。
封镇提起警惕来。
一路平安,来到的这座山峰不像清平呆的那处,格外热闹。
华丽丽的十岁童子被天君的亲卫一路护送,赚来无数眼球。
封镇见他们唇角微动,但是未曾听到一点议论之声,禁不住怀疑他们都在腹诽自己。
将他送到一座精致院落门前,被问出来名字叫白乙的男人轻轻推了下他的后背,然后一道声音响在封镇耳边。
“小主人不必担忧,白乙会在暗处保护您。”
随着声音出现,白乙身形一晃,已然消失无踪了。
封镇瞳孔一缩。
一直以来他都未曾接触过修者的手段,竟是将这一点给忽略了过去,大意了。
想想他日日不辍地练习剑法和内功,当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