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埋于地下,要叶茂自然要根深,资源总是有限的,抢占地盘,盘根错节之下,也难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遇盘根错节,何以别利器乎?”越三拽了一句文,露出丝残忍的笑意,“不够锋利,不够坚硬,不会取舍的,自然要被舍弃,就像是你三叔我,哦!还有15岁没能启灵的那个你。”
程尘握筷的手僵了一瞬,又慢条斯理地开吃。
越三爱玩爱闹,和前技术宅的他共同语言其实并不多,如果不是想多知道些越血和山南越氏的事情,为那什么宗祭做准备,他也真是懒得和这位纨绔少爷打交道。
“吃”之道,是他们俩最能有共鸣的点。
越三爱吃,会吃,难得的是不装,想吃啥就吃啥,在西餐厅喝白酒就烤战斧牛排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毫无压力。程尘和他一起吃饭,相当愉快,尤其两人都是肉食动物,越三还总能找到异常美味又偏僻的私房菜,在这点上,程尘是相当服气这个便宜叔叔的。
像是今天找的这个王都头私家菜,普通的猪牛肉,做出了极不普通的味道,尤其那个肉丝,香得离奇,含到嘴里几乎就能顺着喉管化了。
一丝冰寒之意仿佛随着那一丁点肉丝,变成了一条冰线,从嘴里一直冰到心口,彻寒入骨。
熟悉的寒意慢慢涌来,并不像在岔坎村阴灵洞时那样激烈浓厚,却犹如一丝丝冰做的纱线,将他从头到脚慢慢地,慢慢地缠了起来,结丝成茧。
咚!一声,程尘听到自己脑袋砸在盘子上的声音,模糊中闪过一个念头:“特么什么破血脉,又中招了。阿郎,阿郎不在身边呢……”
耳边似乎是越三狂怒的呼喝声,有人抱起了自己。
一片黑暗侵蚀而来。
第62章囚
越氏的私立医院急诊室外,越岩强忍着怒火,拨打电话:“……岑芳华你他妈疯了?”
“我疯了?阿岩,我好心请个小杂种吃肉,你怎么不领情?”岑芳华撅着红唇,妖娆妩媚,“你也吃过的呀!你们越家人不是最喜欢吃了么,腻香入骨,细皮嫩肉,人家也好舍不得的。”
岑芳华一手提着电话,脸色晕红,亢奋而激动,另一手抚着手臂内侧血痕殷然的包扎处,纱布的边缘有一块足有硬币大小,深深凹陷的陈年旧伤疤。
房门被突然打开,岑芳华怒气冲冲转过头去,是越长安,他神色不善地站在门口,说:“岑夫人,先生请您一叙。”
岑芳华咬咬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滚”字嚼碎咽下,有些僵硬地仔细理了理鬓发,姿态优美地走出房间。
越峻看着越长安轻轻带上书房的门,岑芳华优雅地在待客的沙发椅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精致美丽得仿佛雕刻而成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轻按眉心,突然间难得地生出了一丝疲惫的错觉,心累。贪欲是原罪,他知道岑芳华想要什么,阿岩的爱情,虚妄的自由,还有整个越氏吧?
岑芳华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放松,有什么呢?她也只不过为越家做了一个最好的决定,她微笑起来,望向越峻深邃的眼睛,说:“大哥,你瞧,我帮你下了个决心,既然必须有人出祭,为什么不是这个鬼种呢?
阿泉是你的侄子,亲侄子,他善良又体贴,才学出众,最仰慕的就是大伯你。你也亲眼看着他呱呱坠地,一点一点长成现在的样子,你忍心吗?忍心让他像他父亲那样,囚阴出祭,毁掉一切?!他的父亲已经承担了上一辈的责任和痛苦,你还要让阿泉继续承担这一辈的悲剧?”
越峻的眼冷了下来,仿佛瞬间凝成了冰,他缓缓地说:“阿岩是自愿替代他的二哥出祭,而你,应该比他更要懂得什么是世家的传承和责任。是什么让你错误地以为,越家缺你不可?”
他抬抬下巴,冷淡地示意她袖下微微隆起的遮掩:“岑肉?
远古之时,岑族战败后一度被作为奴隶和战俘几乎斩杀殆尽,直至我山阴越发现岑肉能让祭祀功效显著无比,岑族才作为附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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