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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苔痕之亲情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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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原以为父亲是还能活些年的。父亲生于1928年农历10月30日(公历1928年12月11日),他刚刚过了他的78岁生日之后几个月就走了!虽然父亲已过古稀之年,但依照他的情况,我总觉得他是还可以活些年的。但他确实永远地走了。

    我是父亲离世后才赶回去的。我到家父亲已静静地躺在棺材里,他已不知晓我回到了他的身边。无论我默默流泪,还是呼喊着父亲,他都已感受不到了。我与父亲的交流,或愉悦闲谈,或不同意见,都只有我自己在心里或通过文字独自来进行了。

    二

    在父亲病重去医院的那天,也就是在父亲去世前7天,我老家那里下了一场大雪,母亲说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

    房前屋后的一些柚子树(家里人叫脆香甜),一枝一枝的枝叉被雪压断了,折下来倒挂在树上垂着头,枝叉折断处露出的白色,在苍绿的叶子里份外显眼。竹林里的竹子被雪拦腰压断了,山上柏树硕大的树冠也被雪活活压断了,邻居家房后一排好多棵柏树,树冠全部齐刷刷被雪压断了,一排白色的树桩矗立在那里。

    父亲出殡的头一天就开始下雨了,第二天早上7点出殡时,和父亲的灵柩到达墓地及灵柩下葬时,天上的雨下得更大更急了,一阵紧似一阵,天地间一片混沌。雨声哭声炮声和成一片,雨水泪水汇在了一起。说也怪,等父亲下葬完,天上雨也停了。

    母亲说,前些天雪下得好,这天的雨下得好,父亲有福气。那折断的竹与树就象是在为父亲默哀,那折断的矗立的白色树桩就象是在为父亲戴孝,那天上哗哗的大雨就象是在为父亲而痛哭!

    父亲是个极普通的人,他会感动天地自然吗?人的魂灵能和天地自然相通吗?

    三

    人,从一出生开始,就在经受苦难,每个人都是如此,只不过各人所经受的样式不同而已,也许有的人经受的要少一些,有的人经受的要多一些,有的人他能够感觉到苦难,有的人他感觉不到苦难罢了。而且,所有的苦难你都无法不面对。死,所有的苦痛都解除了。

    四

    人,从生开始就在走向死,你只能加速或延缓走向死的速度,但总的趋势是任何人都无法扭转的。

    五

    父亲的丧事是按当地习惯办的,我以为有些形式化有些烦琐。为了表示哀悼之情,必要的形式是可以要的。如开个追悼会,进行遗体告别,亲人、友好、近邻等一起聚聚,都属情理中事,除此之外似属多余。从父亲的丧事看,有些未必是在悼念逝者,更觉没有意思了。不过入乡随俗,当地都觉得要这样办,大家都觉得妥贴,那就这样办吧。这类事情要怎样或不怎样,似都没有什么了不得,任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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