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疼的发颤了。即使他拥有相持一时的力量,但难保下一秒会怎么样,而此时可以打破僵局的,沈白看向了一边爬起身来的麻杆。
“用刀……捅向它的躯干……”
沈白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他的分神导致自己的眉间感受到的那种尖锐感更加强烈。
“……快……”
这是沈白第一次和麻杆讲话,他坚信只要麻杆照他说的做他们两个人很快就可以逃脱这里。
这是麻杆第一次听沈白讲话,即使看到这个给过他食物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和狩猎者相抗衡,他脑海中的想法很简单——
逃。
有个人能留下来拉住这怪物为什么自己还要在这里逗留呢?
他完全没有一个被救的感觉,内心只有强大的生存下来的侥幸,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把刀,拾了起来,正在沈白觉得自己马上可以解放的时候,却看到麻杆把刀迅速插进自己衣服里远去的背影。
沈白的目光呆滞,与头上那双兽瞳相对视,他仿佛看到了一双讥笑的眼睛。
“跑之前连刀带走我该夸他持家吗?”
【……】
“我觉得我可以放弃攻略这个世界了,迟早都会失败关小黑屋那干脆现在就让我接受惩罚吧。”
沈白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他觉得自己在上个世界被温养滋润出来的人性和美好就在刚刚被完完整整地打破了,这一切又一次提醒他,他不再是可以让那么多人听话依靠维护的班长,他又变回了那个不得不去捧出一片情感任由别人肆意伤害的沈白。
即使捧出的情感是假的,但是那些为了别人切实做出的付出却被伤害的时候,沈白并不是完全可以坦然接受的。
比如现在。
放弃的念头一生他已经没有了力气,闭上眼睛他放任的松开了双手。
风很凉,拂过沈白黏在一起的头发,带来的是一股恶区挥散不去的腥臭味,混杂着新鲜血液的味道,被沈白一起吸进肺里再吐出来,感觉好像这地方要把他从里到外的染上恶区人的标志才算甘心。耳边风拂过地上垃圾袋传出咧咧的声音,伴着鸟类长久的嘶鸣,这些声音并不好听,可沈白却仿若躺在沙滩上听着海浪声一样平静,死亡对他,仅仅意味着再一次重生罢了,只不过这次重生前,要遭受些难以忍受的痛苦。
预想的头颅被穿过的感觉并没有来临,而沈白的身边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巨响,沈白有点好奇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一股暖流包围了他,他就像一个重回母亲子宫的孩子舒服的不想睁开眼睛只想好好的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手上的伤口仿佛被只小狗舔舐,让他的手舒服的完全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气。他很想问问系统这是怎么了,但是此刻的他连张嘴都懒得张,恨不得溺死在这片暖流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白感受到暖意渐退,才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手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应该是兑换的一小时已经满了,但是这种细细密密的痛感绝对达不到自己当时深可见骨的级别,沈白举起双手,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看到自己的手还残留着两道的伤口,不过仅仅像是不小心割破的那样细长但不深刻。沈白在抬眼望身边望去,看到了身旁那只倒地的庞然大物,是那只狩猎者无疑,它身上并没有显著的伤痕但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
狩猎者又是怎么死的?
手上的伤痕为什么会好转?
那股暖流到底是怎么回事?
……
很多的疑惑在盘旋,沈白第一反应是系统自动为他兑换了什么,但是也不太可能。
“系统刚才是怎么回事?”
【……七班的守护】
沈白沉默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脏,他知道这种动作在恶区是多余的,但他一瞬间没办法思考,只能通过这机械麻木的动作任由眼泪从眼眶里挣脱。
那就是被别人守护的力量。
忠犬系统看着湿润了眼眶的宿主没有发出声音,忠犬系统的使命简单而言不就是守护别人吗?它年轻的宿主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着怎样的力量,因为给予他人这种放佛被拯救般的守护,正是他在每个世界拼尽全力所要做的。
沈白没有想过这些,现在的他眼中早已褪去了最初的讽刺失望,沈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抬头看着太阳终于一点点驱逐了黑暗升上天空,他握紧了双拳。
有人会珍惜我的生命,那么,哪怕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我也有不得不活着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