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依然沉默。
庚衍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迁怒李慎,为了你,还不值得。”
林国终于皱起了眉头,开口道:“你明知他有成王的潜力,还将他拴在身边,庚衍,我劝你不要太自信。”
庚衍哈哈大笑,是林国从未见过的傲慢与张狂,一直以来沉敛于那张从容的面孔之下,叫人难以看透的真实面目,在这一刻显露无遗。片刻后,庚衍敛起傲慢的笑容,冲林国缓缓摇了摇头。
“你的背叛,比我预料中要晚得多……一切都太迟了,林国,你这是垂死挣扎。”
夕阳的最后一线余晖沉入地平线,黑夜徐徐降临,庚衍从座椅上站起身,延伸的影子倒映在舱壁上,像一张无声展开的幕布,吞没了光,将一切渲染成墨色的漆黑。
他负手从林国身旁走过。
——是夜,无星无月,无光。
………………
“爷!这边!”
李慎扶着封河走下空艇,就听不远处传来副官的叫声,只见后者不知用什么法子把车开了进来,被拦在起落场边缘,眼巴巴的冲这边招手。
副官关上车门小跑过来,帮着李慎将封河扶上车,让人独占了后座躺下。完事又跑去给李慎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双手小心翼翼的虚扶着李慎,像是生怕人连这小小的车门也跨不进去。
“干嘛?”李慎被他这态度弄的不自在,“我又没受伤,你扶什么?”
“没,我就是见了您特别激动。”副官言不由衷道,“真的。”
当着封河的面,李慎给他留了点面子,懒得戳穿他这假话,等回了家再说。副官开着车走特别通道离开燕破原,一路驶进南门,把封河送回大漠会馆。送走了封河,他才拿眼睛虚瞅着李慎,犹豫道:“爷……”
李慎打断他,吩咐道:“去辉光会馆。”
在南海,临上空艇前,那女人差了个血族,将被封河丢掉的血蔷薇甲和血荆棘冠送了回来。这倒是省了李慎一桩麻烦,他当初说好了是借用,借了就得还,更何况这还是神甲,弄丢了谁也赔不起。这东西太烧手,趁早还回去趁早省心。
小车调头往回走,很快来到辉光会馆,李慎在外面给李慕白打了个电话,才得知人不在这边,在斗场的观阳阁里看死擂呢。如今辉光人丁稀疏,李慕白这个团长也不得不亲自去挑鸡崽,所幸斗场本就是他老巢,倒谈不上有多麻烦。
神甲没可能托人转交,李慎是白跑了这一趟,正想打道回府,却恰好在路边瞅见了一道人影。他皱一皱眉,让副官把车开过去。
只见一身长马褂,头戴瓜皮帽的李渔翁,正蹲在路边做痴呆状。
李慎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好奇道:“您这干嘛呢?”
他与李渔翁只在前不久取神甲时见过一面,但耳闻是已久了。作为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神坛强者,李渔翁也是个传奇人物。前半生默默无声,六十多岁入神坛,惊掉无数下巴。虽有绝世武力,却是极不爱出风头,一辈子几乎找不出一两件能叫人津津乐道的威风事,当神坛当成这样,也真是个……奇葩。
李渔翁端着老年痴呆一样的架势,半晌,缓缓抬起头,闷声闷气道——
“别闹,烦着呢。”
李慎没心思探究这一位在烦什么,冲副官使了个眼色,让对方去把后箱里的那套神甲搬出来,放到老人脚边。
“神甲我给您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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