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庞葱微一沉吟,慢慢说道“敌军虽然非常疲惫,但是中山人性格坚韧,未必肯弃城投降。不过,相信经过昨日晚上,君上的奇思妙计,敌军的士气还是大大有所折损的,是以,臣将力保今日攻下房子!”
“恩,如此最好。既然如此,这攻城事宜,还是有劳庞将军了。”赵雍点点头,看了看众人,问道:“李拙何在?”
“君上,李拙在此。”正在众人寻找他的时候,李拙满脸轻松的出现在帐篷门口,对赵雍行礼道:“李拙在此,叩见君上。”
“昨夜应该非常劳累吧?”赵雍微笑着说道。
“不,君上。我按照君上的安排,先是做好被偷袭的准备,然后轮番攻击房子。初时,中山人尚且对我进行进攻,过了段时间,攻击就少了,到了最后,哪怕我军登上城池了,对方也回应了了,要不是我人少,想必今天,庞将军就不必费劲了。”
他说话俏皮天真,最后还忍不住小小抱怨了一下,倒是令在场众人莞尔一笑,庞葱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哈哈,既然如此,我还真的有活交给你。如果你干的好,我就给你一个惊喜。”赵雍奸笑着说道。
李拙眼珠子一转,然后问道:“若是干不好呢?”
“干不好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听我安排,如何。”
众人心想,赵雍这话可就吃定李拙了,因为无论如何,李拙还能忤逆了赵雍的意思不成,还不是想让他干嘛他就干嘛去。李拙当然也知道如此,心中想着左右没什么风险,干了。
“臣听君上安排。”李拙俯身说道。
“如此,你就带领一队骑兵,前往房子西北十里外的山坡埋伏,务必给我活捉了这房子城的主将!”看来,昨日吾丘鸩放肆的笑声,让赵雍至今还记在心里,以至于要活捉了这厮才能够解气。
“小将遵命。”李拙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欢天喜地的应了下来,如果自己能够活捉了吾丘鸩,那可是大功一件,可见赵雍说的惊喜,肯定非常值钱。这样的提拔对于李拙来说,可是非常意外的。
“君上笃定对方主将会弃城逃跑?”肥义在一旁,注意到赵雍的安排,于是出口问道。
“倒不是我笃定他会逃跑,而是他不得不逃跑。”赵雍说道,“我昨日观察地理形胜,发现自灵寿以南,中山唯有凭借滹沱河于我军相持,假若我军攻占石邑,则可从西北绕过南长城,直接进攻灵寿。所以房子丢了也就丢了。如果再丢了石邑,中山国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对方主将与其死守房子,倒不如回师石邑驻防。这一点,应该是错不了的。何况,他也应该疑惑,为什么石邑的还不来援军进行增援。”
“那么,我军要不要北上石邑呢?”李拙这个时候胆子也大了,将众人的心思说了出来。
“不打了。这三万人的粮草供给全靠鄗城,一旦战线拉长,后路被南下的中山军封锁,就得不偿失了。何况石邑定然是城池坚固,没有绝对的把握,没必要去攻打,暂且就放他一马吧。”赵雍气定神闲的吩咐到。
众人细细一品,道理确然是如此,心中对赵雍的佩服油然而生,要知道,这可是赵雍第一次亲自领兵作战,就能提出如此有见地的见解,也非常了不起了。
房子城头上,看着赵军正如水一般的开始攻城,而自己这方的士兵,已经被折磨的筋疲力尽的样子,吾丘鸩知道,从早上,看到远处赵军阵地上的草人的时候他就知道,房子城,已经守不住了。而这一次,敌人没有赢过他的勇猛,而他也输给了对方的狡猾。
“将军,此地已经没有死守的必要,请将军速速离开,北上石邑。”副将是吾丘鸩身边的老人,对于他的忠心,自然是没有可怀疑的。
“我若是此刻弃城而去,到了石邑,恐怕依然必死无疑。”吾丘鸩摇摇头,他真的很累了,昨日赵军的疲城战术很成功,让他后悔不已。
“不然。将军死守房子,已经没有意义。而石邑扼守我军要路,千万不能沦于敌手。将军到了石邑,一定要组织防御,防止敌军北上,方才能够将功赎罪,以报今日之仇。”副将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些道理,放在平日,吾丘鸩未必不清楚,不过他困倦一夜,本身又有些灰心丧气,所以反应倒不如副将。此刻想明白此节,也就不再推辞,赶紧走下城楼,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房子城。
庞葱皱着眉头,看着逐渐登上城楼的赵军士兵,知道这一战,胜局几乎已经锁定了,如果不出意外,在中午之前,就能攻下房子城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当主将的压力,果然是非常大的,特别是他现在身份特殊,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自己,一旦落败,肯定会被人落井下石,到时候,无论赵雍多么偏袒自己,迫于压力,给自己一个重大的处分,也是情理之中的。所以,他谨慎又谨慎,小心了又小心,终于可以轻松会了。
“报,将军,有紧急军情!”
“说!”
“刚才有一队中山骑兵,从房子城南门冲了出来,对我军造成伤亡,是以其他路守军对南北进行增援。但是,没成想从北门又跑出来一股骑兵,击溃了我军的进攻阵型,向西北逃去了。”传令兵战战兢兢的说完,一言不发的看着庞葱,等待疾风暴雨。
“恩,知道了,下去吧,命令我军全力攻城,务必在午时打下房子。”
“是!”带着疑惑,传令兵飞也似的逃离了,唯恐庞葱想起来,再训斥一顿。
“哼,还真便宜那个小子了。”庞葱心里想着,“不过,这也不错,毕竟一个人攻下一个城,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并非是好事啊。就权且分一点功劳出去吧。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啊。”他自言自语着,看着已经被赵军淹没的城楼,神色淡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