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李兑感觉有人似乎在摇晃着自己。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和饥饿交相袭来,也让他整个人都不想睁开眼。但是,对方明显不打算放弃,摇晃的越来越厉害,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道:“老爷,他腿上的伤太严重了。”
“人怎么样?还活着?”一个冷酷的声音说道。
接着,有人好像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稍倾说道:“气若游丝,想必时日无多了。”
“唔。”那个冷酷的生意说道,“将他带回去吧,救的活就救一救,救不活就算了。”
“好嘞。”
紧接着,李兑感觉到有人搬弄着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却非常明白,如果自己这样离开,苏秦回来就找不到自己了。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留个消息才行。他努力挣扎着,试图让自己醒来,哪怕留下只言片语也好。
但是,他还是太累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醒不过来。只能依靠身体的感觉,知道被人救起,放在了一辆马车上,车轮吱吱扭扭的响声,掩盖不住两旁嘈杂鼎沸的人声,现在,我到底在哪里?
第二天,天刚放亮,李拙就起了大早,收拾妥当,从驿馆出发,骑上马往王城走去,穿过外朝殿阁,走过治朝广场,在龙台下面,递上自己的玉圭,站在台阶之下,和其他等着被接见的人一样,等待赵雍的传唤。
然而今天似乎赵雍很忙,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一个个又回来,还有几个人刚刚来到,接着递上自己的白圭,让宦人通禀,都一个多时辰了,却唯独不见自己。李拙刚开始还有点期待,慢慢的,又变的有些烦躁。在广场上徘徊一阵,回想着昨天在廉武家,和鹖冠子的交谈,可是大涨见识。
如果说,凭借着自己当初的见识的话,可能顶多成为一个将军,因为眼光太低。然而昨日,鹖冠子则告诉李拙,什么叫全局性的眼光,如何成为一个统帅。简单来说,将军顶多是个冲锋陷阵的领袖,他们的眼光和格局,决定了他们只能在某些方面比较出众。而统帅则是有更强的目的性,他们进攻也好,撤退也好,埋伏也好,偷袭也好,都是为了实现总体目标的达成而做出的,所谓“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着眼于双方势力整体平衡的改变”,就是一个统帅最简单的形象写照。
接下来,鹖冠子还帮着李拙分析了自己之前在代郡的行动。虽然说,从局部来看,李拙通过兵力的组合,相机而动,先是前出防御,制造进攻的纵深,为后方争取更大的进攻准备时间,但是如果不是由于楼烦人过于轻敌,又自恃兵力过重,加上选择一个不称职的左翼部队,以至于才出现了李衍即使战前研判出现差距,也能迂回驰援了庙儿梁,否则,若是在同等条件下,李拙可能早就失守庙儿梁,即使最后能守住,肯定也是弹尽粮绝了。
所以鹖冠子才说,以李拙现在的本事,统帅一个千人队,或许可以,但是真的要独当一面,还有很多路要走。
李拙听闻之后,真是又惊又怕,心想原来自己最得意的战绩,在高人看来,根本不值一哂。是以心中发誓,如果能够留在邯郸,定要好好的向鹖冠子请教一番。
“传李拙!”正当他想的入神时,悠扬的声音从龙台上方传来。李拙微微一怔,知道这次轮到自己了,整理了一下衣冠,跟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宦人,向龙台正殿走去。
然而几人走到正殿之后,宦人却继续带着他向偏殿走去,这就让李拙非常奇怪了,不是说,龙台正殿,才是赵雍接待大臣的地方吗?当然,这些都是他听说而已,现在有些疑惑,也不敢多问,遂低着头,跟着宦人向偏殿走去。
刚进偏殿,李拙就感觉到了不同,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倒满是肃杀的气氛,无论是两侧挂着的武器,还是中间一个大型的不知名的东西,上面不但有很多沟壑,还有许多隆起的部分,还有几个竹片围起来的空间,上面标着“邯郸”的名字。李拙眼前一动,再往北看去,果然找到了“代王城”的名字。仔细看看,还有楼烦,还有灵寿,甚至赵国周边的一些重镇,都清晰的标明着。
这竟然是一副微缩版赵国地势图!站在这里,李拙甚至能够看得清赵国的全貌。
李拙忘我的看着这个名叫沙盘的东西,浑然没有听见,大殿之上,还有几个人,也站在沙盘的旁边讨论着。
“这么说,中山这次撤出了鄗城,应该没有什么阴谋喽?”赵雍看着身旁的吴广,作为国尉,很多军事情报都是由他进行传递的,所以很多分析,也是由他进行的。
“就像吾之前所言,由于齐国陈兵中山边境,很显然,是因为齐国恼怒中山欲称王之事。所以关闭重要关隘,不让中山人与此通行,同时调来了齐将匡章,坐镇边境。无论如何,都不像开玩笑。”吴广分析到。
“那么,你们觉得,齐国邀请我国,出兵中山之事,是否可靠?”赵雍看了一眼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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