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整个平邑城外,已经被冲天的杀气笼罩了起来。
田朌站在自己的战车上,看着城墙已经伤痕累累的平邑城,微眯着双眼,那份犀利,却藏不住的穿过前方的军阵,直达城墙的城楼上。在那里,一副“韩”字大旗烈烈展开,炫耀着它代表的荣耀。
他知道,那里是自己的老朋友,韩举。
而韩举,也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齐**队,心中盘算着对方的数量,也打量着对方的阵型。他的目光也越过方阵,看向了中间,那辆戎车之上,肯定是田朌。
“果然不愧是田朌,治军之齐整,深合兵家之要旨。三军齐备,四角浑厚,中部扁长,看来齐国深受孙膑的指导,在战阵一途上,还是颇有见地的。”庞葱站在韩举的旁边,看着齐军车阵,赞不绝口。
“哼,雕虫小技。战车厮杀,虽然车阵重要,也无非方阵圆阵,雁行鱼丽而已,关键还是要看双方士兵的素质和勇气。”韩举淡然说道。
庞葱被他一阵褒贬,再也不说话了。昨日已经和韩举闹翻,这次再也挽回也没什么意义。反正自己这次是来守城,是以乖乖守好城池不失就好。
韩举见庞葱被他褒贬之后,不再言语,心中冷哼一下,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背着双手,冷冷看着对方如何出招。
田朌看了看太阳,心里盘算一阵,然后冷静的对戎车旁的传令兵说道,“起鼓,弓弩手准备。”
传令兵得到田朌将领,挥舞着手中的传令旗。不一会,藏在整个车阵后面的弓弩手乌压压的压到了小车阵之间,将所有的空间填满。弓弩手穿着简单的轻甲,纷纷举着手中的弓弩,从背后掏出弩箭,用脚吃力的拉开弩弓,将弩箭顺着光滑的矢道放入其中,然后挂在弩机前部的“牙”上,手放在扳机“悬刀”之上,然后一手持弩,一手扣住悬刀,眼睛通过望山,瞄准平邑的城楼。
“对方要开始攻击了,让所有人准备。”韩举对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传令兵令旗一挥,城墙上的赵国士兵赶紧竖起大盾,然后低伏在瞭望口出,一边做出防御的样子,一边观察敌人的动向。
“发射!”
田朌一声令下,如蝗虫一般的弩箭,带着死神的恐怖的尖叫,朝着平邑城呼啸而去。霎时间,整个平邑城都陷入了箭雨之中。
弩箭经过机械的发出的劲力,脱离弓弦就噗噗的穿透他所经过的物体,有的钉在了城墙上,有的钉在城门的门窗处,有的被盾牌抵挡,要么透体而入,有的则掉落在地上。
当然,也有更多的弩箭,越过城墙,打在城内百姓的茅草屋上,并穿过屋顶射入屋内。好在城内的百姓早就见怪不怪,都统一躲在了屋内的地窖里,以躲避敌方的箭雨。
城墙之上,躲在瞭望口的赵军士兵,也感受到齐军弓弩的威力,特别是盾牌和城墙上的噗噗声,一阵接着一阵,放佛是急促的雨点敲打似得。然而这雨并非雨滴,而是带着必死的讯号。
一个赵国士兵偷偷挪开盾牌,想要看看齐军的动向,结果还未来得及露出半边脸,就被六棱弩箭划过他脸颊,整个人都被弓弩的巨大威力击退几步,狠狠的摔在了地方上,血流如注,立刻毙命!。
不一会,又有几个士兵被弓弩击中,由于齐军的弓弩是六棱血槽,只要击中,立刻血液就会流了出来,不但难以愈合,即使是非要害部分,也容易因为失血过多而毙命。一时间,整个平邑城墙上,血流一地。其他赵军看着她同伴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出现了一些慌乱。
田朌看着第一波弩箭发射完毕,立刻传令第二波弩阵做好准备,同时传令身后的步卒,做好攻城的准备。待第二波弩阵开始发射的时候,步卒们趁着赵军在垛口后面观察的空隙,驾着云梯就冲向了平邑城墙。
韩举刚才在盾牌的掩护下,倒也没有停止了对齐军的观察。此刻看见了齐军发起了冲锋,迅速命令赵国的弓弩手开始予以还击,试图压制敌军的进攻。
齐军的鼓声越来越急促,步卒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驾着云梯,用最大的力气跑向城墙。这是一场速度的比拼,更是一场将军之间的较量,因为这个时候,士兵之间的配合默契就显得尤为重要,比如驾着云梯十五人小队,必定是平常配合最熟练的十五人,否则他们行进的速度和步幅一旦出错,在这种急行军中就容易掉队,而掉队的后果,就有可能是死亡!
虽然齐军的弩雨已经倾泻而出,但是从瞭望口,赵军依然从容的向奔跑中的齐军步卒射击。说起弩来,最著名的弩还是来自韩国,韩国著名的弩弓,有溪子、少府、时力、距来,都能轻易发射到六百步外,著名与中原各国。赵国与韩国同盟,自然也从韩国获得了不少好的弩弓,虽然不能和上面所说的几种弩弓相媲美,但是比之于齐国,还是非常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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