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注视着唐茂华的眼睛,平静地说:“你给予不了他的爱,我能够给予他,他不喜欢你,但他喜欢我。所以该离他远点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唐茂华也有些挂不住脸了,“你以为他的事业做到今天,靠的是谁?我知道你一直在帮他,但你觉得你能够为他做多少?”
江逾没有被唐茂华激到,陈述道:“他能够走到现在,靠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他自己。”
茶水已经换了一壶,热气袅袅上升,熏得江逾的眼睛有些酸涩。
他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嘴,身体已经完全卸了力,小半个身子瘫在桌沿上,听着唐茂华在对面聒噪不休。
“何臻扬自从他母亲出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和我对着干。我对他有愧,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都不会管他,还处处帮衬他,给他在身后擦屁股。”
“他进娱乐圈,我可以忍,他杜撰我死了,我可以忍,他过年给我发挑衅的信息,我也可以忍。”
“但是你和他的这件事,我必须管。”
唐茂华敲了两下桌子,举止中尽是对江逾走神的不满。江逾勉强扯了下嘴角,表示自己在听。
“看得出何臻扬是很喜欢你的,我昨天还没开始说他,他就把我一顿数落。”唐茂华嘲弄道,“他昨天和我打了照面,明明心里憋得慌,也不舍得告诉你我是谁。”
江逾闭了闭眼,知道了何臻扬昨天的反常是从何而来。
唐茂华下了定论,此时已经威严尽显:“原谅我作为一个父亲,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江总是聪明人,我想你已经丈量过,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窗外的落日不知何时被对面钢筋水泥的大厦吞没,带来一片黑暗。冬天的傍晚总是如此,阴霾沉沉,不见天光。
江逾连呼吸都有些艰难了,轻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何臻扬成为同性恋,最大的诱导因素是你自己。”
唐茂华坦荡地点头,“确实,不过我邀请你来这里,不是听你来责备我的。”
江逾茫然地想,明明唐茂华就是罪魁祸首,为什么偏要拉着何臻扬上演一幅父子情深的戏码?
何臻扬知道他的父亲如此爱他吗?
“江总,我话反正说到这了,你也该明白了。”唐茂华绕到办公桌前,取了一份文件,“我知道你无法割舍,请允许我我以长辈的身份私自替你们做了决定。”
他把文件正面递给江逾,是一份合同。江逾不用翻开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无非是一些霸王条款,以及对他的补偿。
“何臻扬那么喜欢音乐,那就送他去好好学学音乐。但如果你执意要和他继续发展下去,他能不能再唱他的歌,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唐茂华笑得阴狠,“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手上那块地吗?我送给你,再把东郊那个项目还给你,你看划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