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在几个星期前康复出院,正好赶上学生开学季,他妈好像托了什么关系,把他送去念大学,自己也跟着搬到大学所在的城市。
这么说,这对母子已经离开Y城了。
我没问易言去了哪里上大学,在我心里,该断则断,何况现在的我虽然清闲,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状况,为了防止往事重演,断得越干净越好。
既然已经完全结束了,新生活也该随之开始。
我去了N大,听说路易斯要考这大学的研究生,我就在那里混个音乐顾问,一星期上两三节公选课,写两三篇论文,反倒是回到了当年不得已做个小音乐老师的时间。
偶尔我也光顾醉夜,去看看六子,还有以前那几个小MB,有时候一开心,可以把他们凑一桌,吃个饭什么的。
总之我魏云起的生活,从二十七岁开始,迅速踏入了一个养老的年代。
那些哥们都特鄙视我,说魏云起他妈居然成了个无欲无求的老年人,看破红尘了似的,一下子和他们那群忙得焦头烂额的家伙,起码有了两三个代沟。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我怡然自得。
冬天差一点的十一月某天下午,我接到了薛楚仪的电话。
接起电话,我以为那家伙又是一天一抱怨,每天看完诊后就会大吐特吐这事态的炎凉,说他以前是个多么医德贤良的私人医生……
“所以说今天呢?你又被哪个病人气到了?”我直入主题。
“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他的声音很兴奋。
“……哈?”
“你快猜快猜。”他竟还故买玄虚。
我皱起眉头,懒得和他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哪个妹子怀孕啦?”
“去你丫的乌鸦嘴!”对方没好气的说,“你才怀孕!”
我满意地笑笑,想起小家伙被欺负后,也是这么一副炸毛的表情。
“是你那位!”他出其不意地来了句。
“啊?”我一惊,脑子一片空白。
“就是易言啊?”他说,“你丫没良心的难道已经忘了?”
我整个人已经呆了,压根没想过还有和他再续前缘的可能性……那小家伙,不是已经去外地上大学了么?难道他所说的外地,也是C城?不会那么巧吧?
“你傻啦?”薛楚仪幸灾乐祸,“我就说,你们俩还真他妈有缘,真不是事先商量好,在这里再续前缘?”
我还是没回答他,那么多天来,脑子第一次像一团浆糊,好像有很多东西,其实根本不知道想什么才好。
“我说你吖在听我说话么?是来还是不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握紧电话厉声问:“他怎么又进医院了?这次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