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来仔细盯着他看——不光是车,车旁还站着个什么人,轮廓也看不清,只有指尖点着一根烟,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
脚步不知怎的停了下来,身体警告自己,不能靠近,有危险。
可脑子就犯贱般的想看看清楚,是不是那个人——想知道,那个人站在这里,是在等我,还是单纯在抽烟污染环境。
所以我站在原地不动了。那人也没动,移动的红色烟头证明,他的脸看向了我。
僵持了好久,我光顾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看,完全没注意到落下的雪,已经将双肩覆成白色。
然后那人向我走来,不出所料,灰色的大衣和深灰色的头发上,星星点点沾着雪花。没有带那副骗人的细框眼镜,他的双眼,竟有些向内凹陷,看起来如此憔悴。
他停在我面前,只是站着,没有动作,没有说话。
你想干什么?解释么?不需要。道歉么?也不需要。难道是特意来看我笑话?
我随便猜测着,心跳得像打鼓。
然后脖子一暖,惊异地发现,他解下自己的围巾,小心翼翼地圈在我的脖子上。
浓浓暖暖的烟草味。
噢,我猜错了,原来你是来同情我的。
他说:“我猜,你会想问点什么。”
我说:“我不会。”
他说:“那你就当做,是我只想看看你。”
我说:“看什么看?拿回去和路美人做对比么?”
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对不起。”
我笑了,现在我知道,这个人嘴里,对不起和我爱你一样,一文不值,全都是在放屁。
所以我冷冷地推开他说:“哦,我知道你对不起我,OK我接受,然后我可以走了么?你挡道了。”
“天气冷,我送你回家。”
“不用。”
他也便不再死缠烂打,乖乖让出一条路来。
我垂着头走到车站里,想了想,又解开围巾,扔还给他: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说,“这个还给你,否则,我会把它送去给路美人,告诉他,你想脚踏两只船。”
他很无奈地接过围巾,很神奇,今天这个人居然那么老实,没耍流氓,也没厚脸皮。
还好他还能有一点愧疚感,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