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星月楼弟子算出凶命被人赶出门之事在天界很是常见,只是此番连二长老都被送了走,也不知是算出了什么,宾客们一时皆是好奇地朝这方张望了起来。虽是万众瞩目,秋千炽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只小心走到女儿身边安慰道:“荻儿你莫要担心,建木神君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算命之说正是为了逆天改命而存在的。”
过去不信星月楼卜算之人最后皆是应了他们所说,秋月荻作为母亲,哪能将这当作没听过,虽知天机并非定数,却仍忍不住忧心忡忡道:“可是,这两个孩子哪有逆天的修为……”
不论是天煞孤星还是杀破狼,这两个凶命最先祸及的都是亲人,然而秋月荻却是想都没想过远离二人,就连秋千炽也是第一时间将试图除去他们的天成相师赶出家门,看来这家人的爱子之心当真远胜常人。想到这里,穆戎垂了垂眼,到底是不愿让亲娘担忧,上前轻声安慰道:“师父请放心,我给他的,是旁人的生辰八字。”
末了又怕她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问子都,我也会一些卜算之术,他在无边落木的血光之灾可是我算出来的。”
对于穆戎的未卜先知轩辕子都自遇袭后便是深信不疑,在他看来不止预测出自己的血光之灾还亲自出手让他渡过劫难的大哥,无疑比只会嚷嚷着自己命格凶险的星月楼可靠,当即就附和道:“对对,大哥可比那些江湖术士厉害多了,娘你别信他们。”
秋月荻知道穆戎性子沉稳,应当是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见他们都是神情笃定,便也就稍稍放下了些担心,只埋怨道:“你这孩子,命理之事也是能胡闹的吗?”
早先听秋兴所述,三太子本以为穆戎的预测只是忽悠自己儿子的说法,如今见他神色竟似真将天成相师瞒了过去,一时心中对这少年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只他想着此时妻子为儿子命格一事当是揪心不已,便也没有再去和穆戎互相试探,只对众人建议道:“众目睽睽之下莫谈家事,不如我们寻个僻静地方详谈吧。”
好好的拜师典礼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事故也是晦气,谁都没有被人看戏的癖好,秋家人自是欣然同意,唯有穆戎自发退了出来,只道:“师父,我有些累了,便不陪你们了。”
他一个少年人本也对命理一事没什么作用,秋月荻见他面色的确不大好,便只嘱咐着,“那你好生歇息,莫要把那瞎子的话放在心上,师父一定会护好你的。”
“师父也别担忧,事在人为,在未发生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所谓天命亦是由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他这话乃是在凡间改命的经验之谈,倒也不全是安慰,若比星相玄学穆戎自是不及星月楼,但对于改剧情,连频道都能给篡改了的他可谓是经验丰富。轩辕子都的命再凶煞,能凶得过连鬼差都弄不死他的容小BOSS吗?他连容翌都能装在袋子里打包带走,再搞定一只小肥羊又有什么难度?
他们在外界的对话,阴灵囊内的两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原是因秋千炽在场,穆冉怕被发现忍住了没出声,待穆戎退到了花园内方才怒道:“这老瞎子一派胡言,我儿子怎么可能是绝世凶命!”
他本以为这话应当是得到容翌一致认同的,谁知今日这人神色却是突然沉静了许多,默了许久,方才闭眼答了一句,“穆戎当然不会是凶命,他写的应当是我的生辰八字。”
穆戎虽从未将所写内容宣之于口,在听到那相师言语时,容翌便知,这应当正是自己命格。难怪在人间圣文帝会说是他害死自己全家的,也怪不得穆戎好好的会突然化作厉鬼,原来,都是因为他……
天煞孤星这样的命格,越是重情之人越是痛苦,而容翌偏就是重视亲人远胜自己之人,此时心情自是苦涩到了极点。穆冉何等睿智,一看他神色便猜出了问题所在,虽不大擅长安慰人,到底是对他放柔了声音道:“你也别太信这些东西,当年北辰国师说我是贪狼化忌命格,生来欲望野心不易满足,定会掀起天下战乱。照他们这说法,逮着个人就是凶星,天下早不知被灭几回了。”
“将军是捍卫北辰的英雄人物,又怎会是贪狼凶星?”
“我护的不过是北辰,你救的却是天下,评价一个人功过从不是靠这些命理之说,而是你在世间真真切切做过什么。纵是凶星又如何?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照样无愧于天下。”
这些凶星寻常时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今天倒是一次出了三个,听了他的话,容翌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只是待四周没了人声,依旧是忍不住撞了撞袋子,大声道:“穆戎,你放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穆戎之所以急着远离人群便是猜到了会有这一出,有星月楼那群算命的在,容翌的命格早晚是会暴露的,他想着与其等到以后突发事故,不如趁着自己如今能料理容翌的时候让他接受现实。此时穆戎随便一想便知这人定是要远离自己了,怎能就此放他出来,声音一冷就道:“将军,替我抓住他。”
儿子的要求穆冉自然要满足,当即就吹了两道阴气过去把刚才还抱团取暖的容小BOSS制住,只道:“放心,我替你捆住了他的双手双脚,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话说得让穆戎瞬间就是嘴角一抽,然而还是没和这老不正经的爹较真,只悠悠开了袋子,将被捆成一团的容翌一把握住,眼神瞬间就变得犀利起来,只低声威胁道:“容翌,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我的命格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这二人早已熟知彼此性情,一见他这表现,容翌便猜到自己的命格穆戎定是早就知道了的。
对这穆戎也是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只握着他绝不松手,语气淡淡地问:“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