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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尬戏吗?_分卷阅读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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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候,熟门熟路地在进门后右手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拖鞋,弯腰换上,接着放下手包,捧着花坐到沙发上,拿过床头柜上空置的玻璃花瓶。

    她在病房里转了转,找出医用用来剪绷带的小剪刀,开始优雅地修剪起她带来的花,再一根一根插进花瓶。

    “额……”徐承渡用指骨搔了搔鼻尖,对这种沉默的自来熟颇觉尴尬,“荣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荣雨棠偏转过细长的颈子,一眼看到他手上的同款戒指,同时手下恶狠狠地咔嚓一声,一长段无辜的花茎掉落在茶几上。

    徐承渡把手往病号服里缩了缩。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我以为格儿会在这里。”荣雨棠神情专注,腰背挺直,穿着朴素,看上去就是一位低调但精致讲究的贤淑妇人。

    谁知道呢?褪去那层耀眼的企业家光环,真实的她说不定就是这样,她也不再年轻,到了一定年纪,再坚硬的心都会变得柔软。

    从坚硬到柔软,这是人心的一个必然过程,就像她也学会主动前来寻找跟儿子相处的机会。

    “他最近忙着工作室的事,很少来这里。”徐承渡坦诚相告,“您要是想见他,可以去工作室碰碰运气。我把地址给您。”

    荣雨棠扫了他一眼,抿起跟白格如出一辙的薄唇:“我见过你。格儿高中时候的小男友。”

    徐承渡一想起她当年是通过什么形式见到他的,耳朵尖不可言说地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的荣幸。”

    荣雨棠盯着他,眼角堆叠的鱼尾纹让她看起来比上次老了不止一点,徐承渡惊觉这次的企业危机恐怕还是没那么好解决,让她操碎了心。

    “你不怪我吗?当年我连夜把白格送出国,拆散了你们俩。”荣雨棠略显疲惫的眼神转圜到手上的白色马蹄莲上。

    徐承渡垂着眼,沉默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荣雨棠似乎也没特意等他的回答,津津有味地继续她的插花艺术,在咔嚓咔嚓的修剪声中,花瓣落了一地。

    徐承渡冷笑了一声:“怪,怎么不怪?要不是你,我跟白格也不会互相错过整整十年。十年啊,太久了,再怎么想找也找不回来的。”

    荣雨棠停下了动作,握着剪刀的手顿在半空,那只手上的皮肤已经松弛折皱,老态毕现。

    “但是我觉得那不是你坚持送白格出国的唯一理由,我没记错的话,那是那场绑架案发生后一个月的事情,有一难说有二,你想保护好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送到一个绝对安全、陆望的手脚伸不到的地方。”徐承渡换了个姿势倚靠,“所以我怪您,同时我也理解您。不过,以后希望您不要再横加干预,现在的我能保护好他。”

    半身不遂的徐承渡就这么大咧咧地躺在病床上,不害臊地大放厥词。

    荣雨棠倒是很给他面子,没说什么奚落的嘲讽话,只是歪着头,一脸了然:“怪不得那孩子只认定了你。”

    这人的性格跟年轻时候的白清让有七八分相似,同样不卑不亢,同样大言不惭,同样招人喜爱。

    荣雨棠的花插好了,她眉眼弯弯地将花瓶摆在了病房中最显眼的位置,还细心温和地浇了一捧水。

    徐承渡被狠狠震慑了一把,于心不忍,于是将一言难尽的目光从那瓶插花上挪开。

    太惨了,实在没眼看。一束好端端娇滴滴的花被折腾成这副狗啃的模样,东一撮西一棵,清一色秃噜了皮,有些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艺术家的,含羞待放的花苞被硬生生剪去了半边,露出里面颤巍巍的黄色花芯……综观整瓶花,像是半年没洗头的流浪汉顶着的嘈杂鸟窝,毫无美感可言。

    这大概也是一种艺术,艺术总是孤芳自赏,独树一帜,旁人不能理解的。徐承渡借着揉眉心的动作捂住眼,“荣夫人,有件事我想问您。”

    “什么?”荣雨棠欣赏着自己的亲手杰作,心情由阴转晴。

    “当年白格父亲的那场车祸,您当时知道是陆望所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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