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地低头咬了一大口,嘴巴塞得满满的,脸颊都鼓了起来,唐睿自己随便做的汉堡可能都比手里这个好吃好几倍,但他就是喜欢,大大地咬一口热乎乎的汉堡,难以形容的满足。
喝了口谢兰德递过来的热拿铁,唐睿舔了舔嘴唇上的沙拉酱汁:“高中的时候学校附近有家汉堡店,放学的时候里面一对对的都是谈恋爱的高中生,我每天就从汉堡店路过去高级餐厅打工,看着里面的小情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吃着汉堡互喂薯条,心里别提多羡慕了,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没看到的样子淡定路过。”
“一开始只是一个念头,慢慢的就成了一个执念,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谈恋爱了,我也要来吃一回汉堡。”一根薯条被递到了唐睿嘴边,他笑着张开嘴把谢兰德递过来的薯条吃进了嘴里。
“你这条件,高中的时候没谈过恋爱说不过去吧?”谢兰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也给他喂几根薯条。
手指夹着一根薯条递到了谢兰德的嘴边,不像谢兰德刚才那样很快把手缩回来,唐睿就捏着薯条的一角,看着谢兰德慢慢地把薯条一点点吃掉,快要咬到他的手指时才收了回来。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要上课,要打工,哪还有时间谈恋爱,”唐睿喂上瘾了,又拿着一根薯条堵住了谢兰德要说话的嘴,“高中的时候有和一个女孩子走得比较近,但是没那种感觉,所以既没有一起吃垃圾食品,也没有走到后面,高中一毕业就没有再联系了。”
抓住了不停往自己嘴里塞薯条的手,谢兰德直勾勾地望着唐睿,试探性地问:“大学时候呢,和那个谁。”
小心翼翼,又跃跃欲试。
李东明三个字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禁忌,既然是生活和工作中都没办法完全避开的人,与其遮遮掩掩的倒不如大大方方对待。
唐睿好笑的问:“你们小时候不是朋友吗?”
“这有什么联系?”
“你们认识那么久,有一起去过快餐店吗?”唐睿问道。
谢兰德摇头。
又咬了一口汉堡,唐睿接着说道:“他那会儿没和我提过他家里的情况,不过看得出来他家境不错,穿的是名牌,住的是公寓,吃的也讲究。”
唐睿当时就猜到李东明富二代的身份,李东明能天天陪着他去餐厅打工,晚上开车接他回来,唐睿就已经满足得不得了,哪还会故意要求吃饭讲究的李东明陪他去吃垃圾食品。
嘴里咀嚼着加工过的冷冻牛肉,并不新鲜的牛肉随着男人吞咽的动作落进胃里,唐睿望着手里还剩一半的牛肉汉堡,像一个饥饿的孩子终于吃到他梦寐以求的美食,轻轻地又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一脸的幸福满足。
有那么好吃吗?谢兰德跟着啃了几口,普普通通的廉价牛肉汉堡,用的是碎牛肉压成的冷冻牛肉饼,口感和新鲜牛肉制作的牛肉汉堡根本没法比。
但唐睿觉得好吃,谢兰德也觉得好吃了。
坐在廉价快餐店里的约会,虽然晚了十多年,终究也还是没有错过。
那些过往泛黄的记忆,路过快餐店时隔着玻璃对互为薯条小情侣的羡慕,终究也还是被如今色彩鲜明有滋有味的场景所覆盖。
拉过唐睿的手,谢兰德用纸巾轻轻擦拭着他所喜爱的骨子里透着优雅的手指,仔细看的话偶尔也能从唐睿的手指和掌心处发现一些颜色很淡的伤疤。
或大或小,或深或浅。
在当时可能是被锋利的刀割破了手指流了血,可能是在后厨处理一只只螃蟹的时候被坚硬的壳扎进肉里,又或者是流水线上烹饪扇贝时被滚烫的油锅烫到。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害在唐睿身上留下了疤痕,疼过痛过,结痂流血,没有因此而变得自艾自怨亦或者是愤世嫉俗,他的过去,那些经历过的苦痛与孤独,成了绝境中逼迫他变得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