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罗让嫌他嘴损,一脚踹开他:“哥当年上学的时候,那也是十项全能好不好?画几件家具,那是小意思。想当年,我画画还拿了二等奖呢。”
吴大成道:“你别欺负我没文化,有的比赛人手一张奖状,最低等级都是二等,你这个是不是啊?”
罗让被他戳破,恼羞成怒,吴大成躲开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图纸,狂笑不已,然后再看木工师傅的成品,说人家师傅“神乎其技”都不为过。亏得老师傅手艺好,生生把一堆小学生作品改良成正儿八经的家具。
吴大成吐槽说:“真的,光你这品味吧,人余老师就看不上你。档次差太多了。”
这可戳中了罗让的痛点,当时就差点跟吴大成打起来。好在木工师傅上了年纪,见他俩吵闹也不以为怪,乐呵呵地看一会儿,权当休息,然后到了点儿,继续做自己的正事,半点不耽搁。
因白天闹了这一通,晚上就得加班了。他俩请不起钟点工打扫卫生,都是自己上阵。别说,小饭馆面积不大,加上阁楼也就一百多平。可打扫起来就要了老命,两个大男人,干了半个晚上,才把到处都弄干净。
没办法,他们接下来要干的活儿还多着呢,除了装修,还有几张证没办下来。他们打算在元旦之前开张,最好能赶上圣诞,不能错过这两个节日。但证不是那么好办的,就算尽量走正规程序,该走的门路得走,该送的礼也要送。罗让省来省去,最后一合计,省下来的钱全部送礼送掉了。
“算好的了。”吴大成感慨,“至少没怎么卡我们。”要是工商部门或者消防那头,又或者随便哪个“有关部门”,说他们哪点不达标哪点不合格,一卡三个月,那才有的受呢。
罗让道:“圣诞节开业大酬宾,叫上兄弟们来热闹热闹。”他说的兄弟们,自然就是以前一起跑运输的伙伴了。这段时间也多亏了这些伙伴的帮忙,出力的出力,出钱的出钱,他们俩欠下不少人情。
吴大成点头:“应该的。”
罗让道:“明天我回桥头村,把郭留连接过来。”
吴大成道:“好。”
接下来便默默无言。
罗让抽出一品梅来,分给吴大成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吞云吐雾,神情怅然。
吴大成把烟塞蓝色工装的上衣兜里,思索了会儿,问道:“不叫上余老师?”
开间小饭馆,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俩这样苦过来的,都算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了。平心而论,要是他自己有个女朋友,肯定也希望让她来见证一下。
当然,男朋友也一样。
罗让叹了口气,不抱希望地说:“我去试试吧。”不是他悲观,实在是余老师给他明确的指示了,想不通为什么喜欢他,就不能去找他。
罗让因为这句话,在县城里憋了个把月。干活的时候倒也罢了,可闲下来,就光琢磨这事儿了。可越琢磨,越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他能说得上余老师的各种好,但要说就因为这些优点喜欢人家,不光余老师要生气,他自己也不认可。之前余老师喝醉酒,他先是觉得这人挺麻烦,可嘴里嫌弃几句,心里就已经觉得可爱了。余老师很好,却并不是个完美的人。可在他眼里,那些不完美的地方,因为是那个放在心上的人,也变得美好起来了。
平安夜正好在礼拜五,罗让在学校门口等郭留连,烟也不敢抽,对着车后视镜照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胡子都刮干净了,头发上也没头皮屑,这才有点忐忑地站在车边,手搭着半开的车门,脸色深沉地凝望远方。
不管怎么说,帅还是要帅的。也许能靠这张脸把余老师勾引走呢?
没多少时间给他多想,郭留连很快背着米老鼠书包从学校里跑出来了。果不其然,余老师也跟在他后头。
罗让摆的pose顿时僵硬起来,等郭留连开开心心跑到他面前,余老师也跟过来,他下意识就两脚一靠,从一个斜倚车门“风流倜傥”的造型,变成标准的站军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