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就是被朱寅各种睡,但是也有相对来讲比较和谐的一些场景,虽然少得可怜。
他记得有一回,朱寅就曾带着季青参加过一次宴会。那是受人所邀,在秦淮河边的小楼上举行的宴饮。就如每次的遮窗夜宴一般,丝竹缭绕,舞女翩跹,公子王孙推杯换盏,整个厅中充满了着载歌行乐的气氛。
大概是兴致高昂,朱寅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他亲自下场,在舞姬的包围中席地而坐,带着醉意弹唱了一首江南小调。
季青,也就是林喻,安静的坐在角落,目不转睛看着那在中心处飞扬跋扈的人。
那眼角染红的靡丽神情,衣衫不整的狂士姿态,配合着铮铮的琴声和婉转的小调,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宛如一滴朱砂落在白纸上,鲜明得经年不变。
于是,不知道基于何种心理,他突然想要听听朱寅唱歌。在这里,在他清醒的情况下,以林喻的身份,想要听他再次唱歌。
唱歌?在这里?朱寅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很快抚额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如你所愿。”
俊美的世子殿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姿势也从正襟危坐变得肆意散漫了起来。他执起筷子打着节拍,慵懒的唱了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敲箸而歌,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沙哑,像潺潺的流水静静的流淌在沁凉的夜色中,带着微凉的水汽和草木的芬芳。
恍惚间,被岁月蒙尘的画面在林喻面前徐徐展开。
在那些曾经歌舞升平的夜晚,朱寅从欢场中抽身而出,持着酒盏,懒散的倚在高楼栏杆上,垂眸而视,眼神清淡飘茫,像看着秦淮河上的如云美姬锦绣画舫,又像看着这些绮艳靡丽之外的水月寒烟。
他晃着手中的琼浆,闭上眼启唇低吟。
轻薄的,肆意的,寂寥的,倾慕的,他在唱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
画面翻转之间便是沧海桑田。
在这花影稀疏的私房菜馆里,他在唱歌,唱着只有一个人能听见的歌谣,也只为那一个人而唱,就像遗落在时光里的明珠被大水冲上了浅滩,滚在了那人的脚下,只待他弯腰拾取。
林喻听得连饭都忘记吃了,他抿着嘴唇,等最后一个音飘散在空气中的时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闷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然后在朱寅情意缱绻的眼神中,他重重的鼓起了掌来。
“系统,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出唱片。”林喻说道。
系统有些心虚的说:“你觉不觉包厢外面的人觉得你像神经病?”
林喻想了想筷子的敲击声和掌声,有些迟疑的说:“好像有点。”
系统赞同的点点头:“主要是这个包间是纸糊的门,不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