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山像是要同黑夜融为一体。
他只身在小道上踽踽独行,眼前慢慢浮现那一张熟悉的脸,与多年前那人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当年他在驿站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不见了那人身影。
也再没有一丝痕迹残留下来,来证明那是确实发生过的。
一切仿佛都是他的一场春-梦,却真实的分毫毕现。
但是无论如何,他的直觉都告诉他,那晚上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
不过那一晚之后,片雪惊鸿也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上,没人再知晓他的踪迹,没有人再见过他。
就仿佛正是自己见到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面。
连同着打马从柳前经过的白衣公子,还有那人穿着被染成朱红色的血衣于月夜之中,挥剑似月光,忽然回眸向他看来的画面。
秦行山远远的看向那处黑夜里的屋檐,屋檐之上挂着一轮皎月,四周万籁俱寂,连虫鸣声也无。
他突然察觉到空气中飘过来的一丝古怪的味道……像是什么烧焦了。
秦行山看到火光从那处渐渐明显起来,脸色一变,运起轻功朝那边冲了过去。
——有火光的那里正是那人的小院!
越近那股味道便越明显,干草堆满了内门前,火焰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助力,已经以不可阻挡之时蔓延了出去。
他赶到院门前之时,正巧看到一个黑影跃向了屋檐,秦行山看了眼在黑暗里消失踪迹的黑衣人,毫无不犹豫地转头扑向了熊熊烈火之中。
炽热的火焰仿佛要把人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烤干了。
火光如同烙铁,印在身上的每一处,更可怕的是那源源不断的浓烟如附骨之疽缠绕在左右,使呼吸渐渐变得万分的困难。
秦行山避过掉下来的燃烧着的东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在哪里?
目光一丝一毫地搜寻着,最终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只着单衣,烈焰的光芒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单薄的身影像是下一刻便会被火舌彻底吞没,更加糟糕的是,他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或是……
秦行山踏着轻功,用剑斩断从上面掉下来的梁木,凑到那人跟前,将手放到他鼻下,感受到了轻微到可怕的呼吸。
他把人拦腰抱起,想要原路返回,在火海里到了出口前面,却不料被烈焰灼烧已久的木板突然轰然倒下,秦行山怀里抱着人一时之间无法拔剑砍断它,电光火石间,他转了一个身,滚烫无比的木板便轰的倒在了他的背上,耳边仿佛能听到皮肉烤熟了的滋滋声。
他皱着眉,一脚将那木板踢到旁边,看向怀里那人脸色虽仍是苍白,眉间汗珠沁了出来,除此之外却是安然无恙。
他冲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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