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
他虽没有任何谋反之意,不过毕竟身为镇国大将军,幼时便带兵打仗仅在过节时期才归家,少不了要时时刻刻了解京城里的消息。
当然除了他自己手下的人,也有自发多事的人将这风言风语迅速地传到了军队之中。
将士们各个都是铁血的汉子,为国争光上阵杀敌,本来就对高高在上但据说柔柔弱弱的皇帝小子嗤之以鼻,这会又被如此看轻,全都愤气不过,当即撩开了膀子咋咋呼呼地直说这京城不回也罢。
沈木心思深沉,听了各种传言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听了将士们的话也还是抿嘴不语,对于底下人的叫嚷声也没什么反应,如同任何风声都没听见一般每日每夜照常操练,将士们虽然心内都憋着一口气但是瞧见自家将军如此淡然也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任何意见,只好先自行忍耐下来。
只是这些人毕竟都是火气大的,即使忍又哪里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时间军中就像是煎热了的油,人人都揣着怒气不定时不定点地就迸溅了出来,惹得军中上下躁气腾腾。
“将军,我说咱们就待在边关挺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受这个窝囊气。”副将刚刚从操练场上下来,光着脊背露出蜜色紧致的肌肉,豆大的汗珠顺着肌肤纹理落下来,显出一概男儿气势来。
只是面上多的是不虞之色,口气也有些微生硬。
别人不敢说,他可不管其他,将军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更何况早些年间将军便说过,有意见就要提出来,这样利于改正也利于自己的身心健康。
“胡言乱语。”沈木也没生气,语气依旧淡然,站在案桌前翻看着手里的兵书。
这副将只是一介武夫,一看见书脑袋就发疼,这会看着将军也不同自己好好说话,只是眼睛定在手中的纸上挪不开,颇不服气还是觉得自己想的才是对的。
原本还想再劝劝将军即刻起兵反悔算了,那劳什子京城没人稀罕回去,还不如将军在边关自立为王来的潇洒快活,反正将军府里也没人了。
只是他话还未出口,沈木似乎就已经知晓了他的来意。
沈木没说话但身上的气势却是骤然冷到了极致,即使是炎炎夏日,没穿衣服的副将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讪讪然闭上嘴巴将即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抱拳急急退下去了。
心想将军这次可能是真生气了。
其实不光是副将,底下的人有这想法的大有人在,只是没人敢说出来,毕竟这已经是大不敬的忤逆之意了,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队伍中很多人对当今圣上的不满之意不是近期才有的,这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突发奇想的。
以前往年每每打完胜仗之后都会有嘉奖连夜快马加鞭送往北边军队驻扎之地,但是上一次他们辛苦卖命击退北边攻打过来的敌军之后启奏回朝却只得了口头上的褒奖,甚至连一封书函都没有送来。
汉子们嘴笨心粗不会说话也不会深想,但是这皇上的做法明晃晃的不是卸磨杀驴又是什么。
如今边关安定,近几十年来外无忧患,小皇帝怕是觉得高枕无忧,用不上他们这些前几年浴血奋战杀敌的了,对待他们冷淡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连将军这里都怠慢了下来。
这是他们万万不能忍受的。
之前没有对比一时之间还没如此愤然。
后来又听说近段时日每日都会有好几辆马车从皇宫后门出来运往丞相府,那都是国库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是小皇帝为了讨好现在宫里那位盛宠的齐贵妃娘娘专门赏赐的,由头就是丞相府教养出如此惹人怜爱的女儿功不可没。
众人心气更是不平,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荣誉竟然还不如动动腰腿生下一个国色天香女儿来的多,这如何平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