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打听到赵铭将只是犯事,弘轩又只说是病重,却不知,犯的事竟是杀人,重病,竟是险些被袭致死。这样自己从未想过,亦不敢想的凶险残忍之事,竟尔落在了他们父子身上,落在这个母亲下落不明,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男人身上。他,不过只比自己大了两岁!
那盏悬挂的那盏不知悬挂了多少年的长明红灯笼,此刻在林文溪眼前飘摇着,里面的灯火忽明忽灭,似一不慎,便即跌入漆黑的深渊。赵渊在拳击场凶狠凌厉的神情,置之死地而后生地悲情,历历在目。而那般残酷的比赛之后,电话里的深情款款,说是,很快就要回来,很快,就要再见……
他再也忍不住,泪水迸涌而出。
“孩子,不要哭,现在不能哭。陈家的这事,证据越确凿,越不能让阿渊知道,陈婉馨现在是阿渊的女朋友,也是阿渊最大的筹码,你知道么?”郑子恒强忍着泪水,紧紧抓住林文溪的胳膊。
“而且,你自己,也尽量不要和陈家的任何人表现出你知情,他们虽然忌讳林局,未必不会忌讳你呀,那是一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郑子恒显得极为激动。
“未必……是陈家所为……”林文溪说着,心底忍不住一阵阵地绞痛,不是陈家所为,陈家对赵渊就没有威胁,就算陈婉馨此前对赵渊百般襄助,诸多陪伴,他亦相信,有着当年盘根错节的事,赵渊,大可直接和陈婉馨撕破脸了……可他忽地觉得自己十分自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怕那个万一啊!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陈家和这事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为了防止昔年的事被暴露,在监狱里对老赵这么赶尽杀绝,要是知道他的儿子在怀疑陈家,一定不会让他有什么好果子吃!”郑子恒急切地说。
林文溪重重地点点头,想了一会,小声地问:“赵渊有没有个小名,叫方方。”
郑子恒肯定地说:“没有。”
“他小时候有没有在扬子县白杨乡的政府大院附近生活过呢?”林文溪又问。
郑子恒摇摇头:“我早在阿凯出生的时候,就去了另一个县城,以后听说铭将发迹,又听说他落魄,那时候他已经在扬子县城了,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记得。”
“您抽空,若是赵伯伯能清醒一些,帮我问一问好吗?”林文溪说着,有护士在楼上喊病人家属,两人匆忙上去。
监护室的门开了。
几名护士正围着赵铭将忙碌,赵渊发现,自己父亲身上似乎又多了几根管子,护士特意指明每根管子的用途,还说明其中一根被固定得十分稳当的红色的管子,是维持病人心率所必备,让他们千万不要轻易触碰。
陈婉馨和郑子恒用手机一一将重要事项记录下来。林文溪有种只能看着围观,自己有心却无力的失落,他希望能为赵渊做这些事的人,是自己。但是他忽然又有些放下心来,这样,应该不用再担心赵父的情况,未来的一天,他一定会好转,然后,自己能帮忙找出当时行凶的人,并绳之以法。
赵铭将早从赵渊的手机相册中见过林文溪的不俗气质和长相,悠悠醒转时,却看见这小孩儿正站在自己跟前,他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吃力地伸出手,尽管那双手青筋暴突,像黑夜中的枯藤。
林文溪陡然见到那双手,不由得触目惊心。他紧紧握住赵铭将的手,有些意外,一面之缘之下,这赵渊的父亲看见自己却显得十分开心。
陈婉馨这么多天以来,一直认为赵父对自己虽则是客客气气,却总像是缺少了些什么,直到见到他对待林文溪的态度,她才发现,这样的亲近,却是自己从未有过的。
“文溪经常去渊哥家玩呀?”陈婉馨觉得自己一定是打翻了醋坛子,问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和伯父,初次见面。想必,赵渊早就向伯父介绍过我了。”林文溪浅浅一笑:“没想到伯父碰见这样的事。伯父一定要安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您!我林文溪本事不大,但是想要做到的事情,就算豁出性命,也绝不言悔!”
赵铭将微微点头,笑得十分安详。
林文溪想到赵铭将瓦匠出身,竟凭借一身本事闯下当年老家的传奇,当时一定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谁料现在落到如此境地,忍不住悲从中来,久久坐在床沿,神色复杂,直至赵铭将再次深深睡下。
短信已然来了好几条,是弘轩的。
弘轩在医院附近勘察了许久,知道监狱方的警戒似已是十分松弛,当下便和林子伟作了汇报,便在附近的停车场等林文溪,这一等,却着实是太久了。这番没有请示林子伟,自己擅作主张,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而黄夕雅知道自己驱车载了林文溪当夜出县城,着急得已然是数个电话催促。
林文溪表示当夜便须动身回去,赵渊一直送到楼下,说:“没车了。”
“放心吧,有人接。”林文溪笑着说:“婉馨,我们一起走走?”
赵渊诧异地看着这两个水火难容的人,在街边闲庭信步地,悠然地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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