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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间则是一张圆桌,桌上放着可以无火自燃的烹茶器皿,一汪不染污渍的清水,一方雪白的帕子。
密室的里间则是一张宽大床榻,红纱帷幔从床顶落下,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几根粗细不一的红烛,烛光摇曳,烛泪颗颗滴垂,那些红烛却似乎并不会因此渐渐变得矮小,而是始终保持着原有的摸样。
而那位云老板,则站在那些铁架前,细细的查看着上面那些或长或短或韧或柔的物件。
听到动静,顾云琅转过身,看向独自前来的玉尧宫主。
江玉瑶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这些铁架上的东西:“放心,我不会把这些用在你身上。”
顾云琅低下头,露出惶恐的神情。
江玉瑶又笑了:“幻境里走了一圈,就没必要继续装了吧。你的实力我看在眼里,你的胆色我也心中有数,再装就没意思了。”
顾云琅抬头看向江玉瑶,终于淡然一笑:“尊上说得对。只不过没有尊上这些话,我也不敢直接恢复常态。”
江玉瑶点头表示理解,她在圆桌前坐下,抬手示意这位云老板坐在自己对面。
顾云琅没有拒绝,行了一礼后便径直坐了下来。
密室内的夜明珠亮着暖黄的光,江玉瑶按照这个身体里的记忆开始摆弄桌上的烹茶器具,她手上有条不紊地操作着,脑子里其实在思考着其他的问题。
而顾云琅也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眯眼,看着眼前这位玉尧宫主姿态优雅地煮着茶。
按照林溯的建议,顾云琅不应该自投罗网。他与顾云琅复盘后,觉得这位玉尧宫主很可能因为“枪手串”这个动作而怀疑他,认为云记的幻境不过是困住她的手段,顾云琅或者他背后的什么人其实另有所图。
顾云琅对这些倒不在意,若将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硬生生按在自己身上,那只能说明这位宫主是个蠢货。
他觉得这位宫主没有那么蠢,而且,他其实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彼时他问林溯:“你在收拢朱朱残魂的时候,可曾遇到过类似情况?”
林溯摇头:“收拢残魂的过程虽然艰难,但是只有能收和不能收两种结果,没有见过半路被截胡的情况。”
他顿了下,斟酌问道:“或者,会不会是因为你师父的魂魄与常人有着什么不同?”
……一语点醒梦中人。
顾云琅恍然,他师父的魂魄,或者说他为之执念的那人的魂魄,确实与常人不同。
她甚至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怎么能用常理来揣度呢?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冲入他的脑海——有没有可能,江玉瑶的大部分残魂就在那位玉尧宫主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