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着头,火炼一脸认真的问道,“你哼唱颂歌的时候,莫非真的对我心存恶意?”
“没有。”白昕玥答的斩钉截铁。
“这不就没疑问了。你都没有恶意,颂歌怎么可能产生影响?况且缇娜夫人拿来的谱子应该不是完整的吧——虽然我看不懂那玩意,但这一点还是能够猜出来的,毕竟是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有所损失才是正常情况。”
听火炼不再敷衍,分析的也还算客观,白昕玥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认为火炼的反常确实与他那一段哼唱没有关系。天晓得方才他经历了怎样的自责,真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有机会能缝起自己的嘴巴。
然而,即使排除一种可能性,但问题本身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如果不是因为颂歌,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精神恍惚?”白昕玥依旧死死抓住这个问题,并且继续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并没有将火炼从这个逼仄的夹角中释放出来。
哇靠!就知道肯定绕不过去!“非得要说吗?”火炼此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可怜巴巴来形容。
“非得要说。”可怜巴巴对上了铁面无私。
火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停顿片刻,又重重的吐了出来。“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待会儿可不要又找出十七、八种理由来反驳我的结论。”
尽管火炼这话没有任何实质内容,基本上谁也听不懂。但奇迹的是,白昕玥居然立刻领悟过来,“你是说,你的状态与皇陵有关?”
火炼翻了个白眼,之后也没有再看白昕玥的脸,视线越过他的头顶望向了墓道顶端雕刻的花纹。
自己这算是在自暴自弃吗?火炼也不清楚。不过也着实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白昕玥。“你没猜错,被皇帝陛下尸身吸引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似乎比上次还要更加剧烈。我这大概也是有毛病吧,居然会被一个死人吸引。”
白昕玥无言以对。
他很明白火炼的自嘲是因何而来。
假设火炼正是曦冉本人,那么庄锦的那番理论则是成立的,身体与灵魂之间理应相互吸引。
但是这种假设,却被他白昕玥给差不多全盘推翻了,于是这种吸引就变得无比怪诞与诡异,那不再是同一人的身体与灵魂,而是火炼与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不,陌生尸体。
自己错了吗?白昕玥无从判断。
“这件事,能不能说清楚一点?”缇娜夫人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刚才已经背转身去。可是毕竟在情况不明的墓室之中,她再托大也不敢过分远离,所以那边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前面部分她只当是情人吵架,并未上心,直到听见了这一段,再也无法按捺凑了上来。
火炼此刻得了自由,白昕玥终于让开了通路。从牢笼般的夹角中走了出来,火炼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没什么可说清楚的。”
他真的不知道答案。他忽然也不怎么想去寻找答案。
毕竟女性生来心肠柔软,尽管缇娜夫人并不了解是什么原因让火炼选择了此种放任的态度,可她依然相信不会无缘无故。
只是,关于火炼与曦冉互相吸引这件事着实关系重大,这么扔在一边不去详查,似乎也不好吧?
责任在身,缇娜夫人认为还是应该好言相劝两句,正在苦苦思量措辞——
原本最高到达腰际的雾气忽然漫了上来,不,并非是从脚底升腾起来,而是墓道的另一头,像极了奔腾的浪涛,顷刻间涌来。
尽管雾气的流动没有任何声音,但依旧气势十足!
雾气的颜色也有变化,不再是牛奶般的本白——尽管那样的颜色也已经相当诡异了,可当前新的变化则更加让人看了不舒服。
灰色,死气沉沉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