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他已经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了四天,原因无他,只是听说自己的儿子偶尔会来这里吃午饭。即使父亲的形象已然岌岌可危,但该端的架子还是要端起,在此之外,蔚霖也不知其它与亲人相处的方式,“我有话要和你说。”
“很抱歉,我没有。”斩钉截铁的拒绝,一星半点儿的犹豫都没有,“需要你和经济部做的事,我已经让小四传话了,你只需照做就是。”
尽管大多数都已经照做了,但蔚霖并不真的关心那些任务本身,他更想知道的是隐匿在表层之下的真相。
毕竟他已经不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完成某件苦难的任务而沾沾自喜。蔚霖十分清楚,越是复杂困难的任务,背后隐藏的东西就越是庞大,如同一团模糊的阴影,远远超过任务本身。
通过妖兽小四之口传达而来的任务,平心而论真的算不上强人所难,至少在现阶段看起来,这些任务所要达成的目的与经济部的根本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蔚霖在推行的时候并没有遭到任何阻力。
可是,一切当真如此简单吗?
蔚霖手中没有更多的线索,这让他很难继续挖掘更深层的隐秘。非要形容的话,应该出自于他的直觉吧,蔚霖总认为将那些表面看起来合情合理的任务串联到一起,最终会得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那些任务的真正来源,应该就是那位释先生吧?”
其实蔚云非也十分清楚,以他目前的行踪不定,自己父亲能够在这里遇上他肯定绝非巧合,不过蔚云非没有料到对方好一番大费周章之后竟然只是为了明知故问。他面无表情,当然更加不可能以废话来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蔚霖却也不恼,回忆起来他对孩子几乎从来没有过什么好脸色,该发的脾气也早就发过了,如今父子之间需要的不是针锋相对,而是坦诚相待。“你想办法安排一下,我要面见这位释先生。”
“面见?”至此,蔚云非终于转过身来,对于一个戴惯了面具的人,脸上竟然有一丝刀刻般的惊骇,可见他内心的震动程度。他忽然觉察到,自己一直瞧不起并怨恨着的父亲,并非一个顽固而过时的中年人,他能够常年执掌经济部,并非完全因为家族的庇荫,并非因为他姓“蔚”!
蔚霖轻飘飘抛出来的要求,无疑径直指向了问题的核心!
蔚云非不由的戒备,无论是他的神色还是他的音调,顷刻之间都铸上了一层抗拒的藩篱。“你见了释先生之后,打算怎么做?”
沉默的风向吹到了父亲这一边。蔚霖认为,这些事还是没有必要让儿子知道的太过清楚。简言概括,在见到所谓的释先生之后,蔚霖要做的事十分简单,弄清对方究竟是如何对蔚云非洗脑的,然后……
多数人心目中的纨绔子弟蔚云非,实际上却有着一副常人难及的深沉心思,虽然他的父亲打住了话题,但他还是马上了解到对方想要对释先生做些什么。
发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一点蔚云非十分清楚,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个中年男人绝非那种会被些许怒气吓退的懦夫。
蔚云非控制自己神色的本事趋近于完美,这是他无时不刻都在练习的本事,施展的时候简直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对于父亲浓烈的杀意,蔚云非装作一无所知。他只是用一种略带好奇的语气问道,“对于释先生交给你的那些任务,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蔚霖回答的很诚实,因为这件事也容不得他来歪曲。“不过,太让人满意的事反而会引起不安。”
身为经济部的领导者,蔚霖这大半辈子都在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他承认自己欲壑难平,不过在经历了长时间的钻营与争夺之后,蔚霖也学会了一个道理,简言之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单方面的利益是绝对不存在的。
的确,从现阶段来看,来自释先生的命令都很符合经济部以及蔚家的根本利益,而且,将这些任务一一完成之后所获得的利益几乎都已经成为了蔚霖的囊中之物。
换一个人的话,大概很愿意就这样被释先生驱使下去,反正也没有任何坏处。可是,打死蔚霖也无法相信那个释先生当真能做到无欲无求。此时虽然没有发现他的目的,但这绝不能证明他就是一个只会为旁人考虑的慈善家。蔚霖料想,倘若到了释先生的真正目的被揭露的那一刻,必然是一个吓死人的天大阴谋!
在这个时候,蔚云非竟然点了点头。他应该是已经了解到自己父亲的顾虑,并且对此表示出了赞同,至少,是一部分的赞同。“我可以告诉你,释先生也有释先生的目的,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无欲无求。我这么说,可能让你安心一些?”
“我还是需要见一见他。”蔚霖坚持这一点,口头上的说辞实在不足以让人安心,况且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孩子已经中毒至深,已经成了那个释先生的代言人。
蔚云非挑了挑眉,扫过自己父亲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释先生不会见你的。即便是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
这一直都是蔚云非心中的隐痛,倘若不是自己在组织中地位举足轻重,而且承担着许多至关重要的工作,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已经诶释先生看做了一颗弃子。
经济部部长是何等敏锐的人物,尽管蔚云非只是下意识的抱怨了一句,但蔚霖还是从中抓住了某种现实,他更加不理解自己儿子对释先生的死心塌地,担忧之情布满了眉宇。
笼罩在父亲忧心忡忡的目光之下,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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