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注意听。”喻冬坦白,“对不起。我要是听清楚了我一定揍他的。”
“算了算了。”宋丰丰想,那可是学校,怎么可能。
喻冬在安慰他,他当然知道。但喻唯英这句话,确实很伤宋丰丰的心。他知道喻冬不喜欢喻唯英,两兄弟也从未把彼此当做家人,但是喻唯英一站出来,宋丰丰就能明显感觉到,他和自己生存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而喻唯英这样对喻冬说话,就像是生生在宋丰丰和喻冬之间划出了一道线:喻冬和喻唯英是“那个”世界的,而他宋丰丰,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卖鱼的小流氓。
他攥住车把的手悄悄握紧了。
喻冬温暖的手心盖在他的手背上和他一起握住车把。
“他一直都很不是东西。”喻冬说,“你记得吧?我跟你说过的,就是他把喻乔山写的那些信拿给我看的,后来我就说不了话了。”
喻冬想了想,斟酌着说了一句话:“他很懂得怎么伤人最准。”
这话一说出来,他便立刻恍然大悟了。
宋丰丰不是生气。他是被喻唯英刺伤了,因而在愧疚,甚至是自卑。
喻冬抚摸着宋丰丰的手背,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回到玉河桥,喻冬示意宋丰丰跟着自己。“我早上发现的,有两只猫快饿死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就就它们。”他说小猫就在玉河桥桥洞下面,让宋丰丰下去看。
宋丰丰沿着台阶走下去,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哪怕一根猫毛。
回头时发现喻冬也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彼此车篮里放着的两张小板凳。
宋丰丰:“?”
喻冬:“过来。”
宋丰丰:“猫呢?”
喻冬:“在这里。”
他指指自己。
宋丰丰被他弄笑了,走过去和他坐在一起。小板凳是年级统一买的,坐起来没有郑随波它们木工协会的成品舒服。两人各坐着一张小板凳,呆在玉河桥下窄窄的平台上。
前段时间一场又一场的大雨,把桥下洗得很干净。废弃的渔船陷在浅浅的水中,桥上灯光照下来,轮廓清晰。这里很安全,没有人看到,两人飞快交换了一个吻。
片刻之后,宋丰丰随着喻冬指的方向看去,惊讶地发现浅浅的水面居然闪动着绿色的光点。
仔细看去才发现,是碎裂的啤酒瓶的碎片,深深陷进泥沙之中,只露出了一点点。
水挟带着摇摆不定的光,连水底的碎片也被照亮。而处于桥洞阴影的那一半则陷入黑暗之中,桥下一片窄窄的水面就这样被分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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