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熟悉的喻冬现在变成了一个捉摸不透的谜。
走到铁道口,又碰上了落闸。列车的行进速度快了,似乎是打算在雷雨落下来之前尽快抵达码头,把货装好。
赶着在下雨之前回家的人在铁道口的两侧挤挤挨挨,站满了一片,车和人混在一起,很杂乱。
喻冬发现宋丰丰和自己贴得很近。两人并肩站着,胳膊相贴,皮肤上似乎有热气源源不断地传来。
他又无奈又气恼地闭了闭眼睛。
脸庞是热的,耳朵也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宋丰丰的沉默让喻冬突然之间也失去了寻找话题的想法。所有的话题似乎都没有可以展开的意义了——互相之间不存在“谈恋爱”的任何可能。
你在想什么啊——喻冬懊恼极了。什么谈恋爱,他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让自己往那方面想过。不可能的。即便他自己不在意,宋丰丰也不可能的。他喜欢自己,却不是那样的喜欢。
可宋丰丰却和他站得这样近。就是现在,就是此地此刻,他们相互以近乎依偎的姿态站在一起,
喻冬懊恼了一会儿,很快又在懊恼里艰难地捕捉到片缕让人高兴的甜蜜。但这甜蜜很快又消失了,懊恼重新占据他心里的绝大部分空间。
太烦了。实在太烦了。喻冬知道他只要稍稍往旁边让一下,让自己脱离宋丰丰温暖皮肤的触碰,那么懊恼和愉悦都会消失,或者至少不会变得这么强烈且变化无端。
他从铁道口落闸站到放闸,始终一动不动。
没勇气,舍不得。
小狗被他抱得太紧,喘不过气似的挣扎起来。
宋丰丰往前走的时候伸手把小狗接了过来:“它到底叫什么啊?”
“不知道。”喻冬没精神地回答。
宋丰丰看了喻冬一眼。在路灯地下的喻冬显然有些失意,闷不吭声地一直大步前行。宋丰丰快走几步赶到他前面,转回身和他面对面。
“喻冬,那你还给我补习吗?”他抓起小狗的爪子冲喻冬挥了挥,一步步后退着走,“来,叫一声喻老师。”
“我文科啊,怎么跟你补习。”
“语数英还是可以的吧?”
“数学不行,学习内容和难度不一样。”喻冬说完之后顿了顿,几乎不假思索地继续开口,“不过我多学一点也没问题。”
宋丰丰放下挡在自己面前的狗:“什么意思?”
“就是……你把你们的数学教科书给我,我可以连带理科的一起学。”
宋丰丰毫不怀疑喻冬的能力。他也没有考虑到喻冬是否还有时间多学一门,学更难的部分。喻冬既然说可以,那就是肯定可以。
他高兴起来了,终于和喻冬继续保持了之前的所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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