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那天我就留学校里了。等他开完,骂我一顿,也就成了。”
宋丰丰:“骂你?为什么?你肯定考得很好。”
喻冬才想起自己还没仔细告诉过他那次谈判的真实情况。
他发现自己学会了巧妙地骗人,是从因为说不出话而在疗养院里度过的那段日子开始的。因为说不出话,而且不是器质性原因,喻冬每天在疗养院里住着条件最好的病房,并且也不需要吃任何药效强烈的药物,基本上就只是发呆和玩。
疗养院的地方很大,他山上山下都跑透了。
没事可做的时候,就开始观察起疗养院里的医生护士营养师,以及病人。
疗养院还住着一些在喻冬看来很有趣的病人。他们说话做事都自有一套逻辑,而且找不出漏洞。
他常常趁着看护的人不注意,偷偷跑到那个院子里去观察放风的病人。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了,每天都凑到墙边和他聊天。有的说自己是宇宙的大脑,有的说自己拥有一个能炸开地球的武器。
喻冬一开始觉得特别古怪。他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纸和笔,连带着比划跟他们沟通。
声称自己拥有一个可怕武器的人让他特别好奇:他是真的确信自己拥有这套武器,并且为这个武器的来源、名称和使用都设置了完整的故事。
喻冬回到自己房间里,会回忆自己和他们交流的内容。他渐渐发现,如果需要骗人,首要的,是制造一个看似合理的逻辑。
宋丰丰觉得他说得太玄了,直接表示听不懂。
“也就是说,我爸认为我不想去华观,肯定是因为我讨厌华观。我讨厌华观,肯定是因为我讨厌华观里出来的人,比如喻唯英,或者他自己。”喻冬跟他解释,“我肯定不能说我讨厌他对不对?虽然我确实很讨厌。而且刚好喻唯英和我又吵过打过,所以我只要加强喻唯英这个印象就行了。”
所以他告诉喻乔山,喻唯英说自己是“杂种”。这个词语直接引起了喻乔山强烈的反感,最终让他信了喻冬的话。
宋丰丰:“……你们脑筋好的人,说谎的时候都会想那么多的吗?”
喻冬:“是吧。”
宋丰丰:“那你以后可千万别骗我。我怕了。”
喻冬一下就笑了:“我都说了,绝对不骗你。”
宋丰丰:“真的?永远对我说真话?”
喻冬顺着应了:“是。”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留下来睡觉。”宋丰丰说,“还有之前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睡。”
喻冬:“……”
宋丰丰:“说啊。”
喻冬心想我不骗你,但我不说还不行吗?他直接翻了个身,背对宋丰丰:“睡觉。”
见他不吭声,宋丰丰去挠他背上和肚子上的肉。喻冬被痒得在床上乱挣扎,一边笑一边呵斥:“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