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虽然是好酒,可惜后劲大,然后,他顺理成章地醉了。李诚看着他酡红的脸,宛如上了一层胭脂一般,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贾蔷还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拿着个已经空了的酒杯就往嘴里倒,嘴里嘀咕道:“贾珍,你就是一个混蛋!你算什么东西,太太养了你几十年,到最后,你连个孝顺的样子也不肯装啊!嘿嘿,倒是把个儿媳妇的丧礼弄得跟死了祖宗一样,我呸!”
贾蔷迷迷糊糊地骂着贾珍,李诚听的眼睛都瞪圆了,难怪贾蔷讨厌贾家呢,啧啧,这宁国府,实在是太稀罕了,公媳通奸,做儿子的绿帽子还戴得乐呵呵的,啧啧,真是荒唐啊!他看着贾蔷,几乎有些怜悯了,这样的家庭,居然能养出这样的人,实在是罕见,大概,也是那位许夫人的缘故吧!心里这样想着,他看着贾蔷,心更是柔软了起来。
贾蔷醒来后并不知道自己醉了之后发泄了一通,他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自然跟李诚道谢一番,李诚笑道:“以咱们的关系,道谢就太见外了!要不,下次有空,太白楼,你请!”
“行!”贾蔷也不在乎这点钱。
既然贤德妃要回家省亲,自然要建省亲别墅,贾家一下子忙碌了起来。选址,丈量土地,请人画图纸,再四处采购木料石料,名贵花卉,古董摆设,宁国府还好,毕竟元春不是他们家的,看荣国府的架势,很有打算不顾一切将家当都投进去的样子。
与此同时,另外几位有后妃省亲的人家同样如此,一个个简直不拿钱当钱,大兴土木,什么都要买最好的,南洋的珍贵木料,江南织造的精美云锦,上等的太湖石,各种各样的珍贵花木,还有这种珍禽异兽,通过种种渠道,涌入了京城。
贾蔷冷眼看着,他从中很是赚了一笔,毕竟,他这几年往南洋追加了很多投资。甚至,他有了一个很模糊的想法,为什么他不能够在海外拥有一块殖民地呢?那样的话,即使将来有了什么问题,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后代也有了一条退路。
他去过一次宁国府,那里已经变了样,自己当初住的那个偏院已经拆掉了,成为了未来的省亲别墅的一部分,回想起曾经在那个院子里的生活,心里难免有些怅然。是啊,过去再也回不去了。他听着尤氏在边上遮遮掩掩地哭穷,说是要问他借钱,用来修省亲别墅,说等到娘娘省亲过后,自然有赏赐下来云云,贾蔷听得胸闷,他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婶子说的是,不过侄儿当初分家得的现钱一部分买了现今住的宅子,一部分还要供吃穿嚼用,本来侄儿还打算再添个庄子,增点进项的,既然婶子要用,侄儿那里还有五千两的现银,明日就让人送过来,婶子不要嫌弃才是。”
尤氏心里盘算了一回,想着贾蔷说的也是,当初他分到的两个庄子出产不丰,她虽然没去过贾蔷现在住的宅子,却也听贾蓉说过,那宅子起码也值个好几千两银子,想来,贾蔷还要留一些在账上花用,因此,五千两的确是极限了,不过,还是说了几句客气话,不过,半点没提她不要这笔钱的意思。
贾蔷懒的看她那副样子,敷衍了几句,直接回了家,到了家,就叫来了帐房,让他支取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让人明日送到宁国府去。好在前些日子去日本的船刚刚回来,带回来的珊瑚玳瑁以及一些金块银块也是不少,账上刚刚多了几万两银子,拿出个五千两来不会影响到什么,要是在两个月前,账上可没那么多现钱。
贾蔷在书房里无聊地看着春秋左氏传,心里却有些发冷,他看在自己姓贾,尤其是许夫人对自己的情谊上,对贾府总是还有几分感情的,可是,这一次次的事情,那点子感情可经不住挥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