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窟窿。
唐文清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对自己险些被炸成碎片的现实显然接受不过来,杜言疏面上依旧八风不动,也瞧不出个情绪来。
“易岛主不远万里到此,不妨现身一见。”语调平稳,不卑不亢。
“两年未见,杜三公子的修为想必又精进不少,杀人的手段也别出心裁了许多呢。”声音浑厚绵长,从远处磅礴而至,一听就知对方灵力浑厚修为了得。
话音未落,巷口便出现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影,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瞬息便移到两人跟前。易云灯本生得细眉细眼矮小枯瘦,可做了多年家主,也练就了一派稳重威仪的气势,时隔两年再见,他倒是沧桑了许多,可见这两年过得不怎么好。
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能好到哪里去?
“易岛主,人并非我所杀。”杜言疏淡然说道,信不信是对方的事,该解释的他都解释了。
易云灯冷冷一笑:“杜三公子何必再称老夫岛主,拜你们叔侄所赐,蜃炎岛沉了大半,易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你再叫我岛主,可不就是嘲笑老夫了么?”
杜言疏与他,无话可说。
“易岛主,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此事怎能全怪杜前辈。”唐文清终于缓过神来,毕竟年轻,心里有话便尽数说了出来。
易云灯微眯着眼打量了唐文清一番,面带嘲色冷哼一声:“唐公子本是清清白白的身份,却与阴毒之辈为伍,自甘堕落,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易岛主何必如此不讲理,往杜前辈身上泼脏水。”唐文清愤然道。
易云灯微微挑眉:“唐公子如此护着杜公子,不得不让易某怀疑,杜公子真如传言那般,有让身侧男子服服帖帖的本事了。”
这话实在不堪入耳,杜言疏眉尖只微微动了动,面上仍无半分情绪,倒是唐文清顿时羞红了脸:“易岛主不要口出妄语!”
“唐公子,他的话无需理会。”杜言疏心平气和道,晓得对方无中生有,是在言语激怒他们,生这气反倒自个儿吃亏。
唐文清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神色莫测地别开脸。
“易岛主,在下今日可与你把这新仇旧账一并结了,只此事与唐公子无关,在下不想牵连旁人,易岛主也不想与唐家结下梁子罢。”杜言疏轻描淡写道,丝毫不露怯。
要知这易云灯算是他的前辈,修为不可估量,即使能勉强与他一搏,可无兮镇内还有众多易家修士,这一战,胜算几乎是没有的。
“杜三公子放心,易某自然不会牵连无辜。”话音未落,易云灯便将灵力灌注于右手,结成一个护灵罩朝唐文清投掷而出,顿时风起云涌雪絮漫天,莹白的光圈将唐文清整个人罩了起来。
“杜三公子,这样总放心了罢。”
“有劳了——”不归应声出鞘,灌满灵力的剑尖朝易云灯直劈而去,迅捷若雷如鬼如魅,眼看就要刺入对方咽喉,忽然间银光闪动,兵刃相交之声响彻巷陌。
易云灯灵力浑厚,杜言疏只觉得手臂发麻,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疼,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分神,剑锋一转,易云灯险险避开,两人各退一步。
灵力从剑尖流溢而出,双剑再度缠斗难分,杜言疏剑法灵巧飘逸,易家剑法质朴平稳,瞬间双方就交手了上百招。
唐文清的灵力破除不了易云灯的灵罩,只能在风卷残云中暗自着急,瞧着两位前辈交手眼都不眨一眨,现下虽势均力敌暂时看不出谁胜谁负,可以杜言疏的灵力决耗不过易云灯,败落是迟早的事……
转眼间又缠斗了几百招,杜言疏的灵脉似被千万毒针扎了般密密麻麻的疼,剑招间已隐隐有些不稳,渐显败落之象。
易云灯剑尖陡然一转,凌冽剑意直削而来,杜言疏正欲提剑抵挡,却突然灵力一滞,面色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