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而今天,郁裴突然就很想试试这种在洛长洲嘴里“颜色很不吉利”的汽水味道怎么样,他喝了一口后觉得还不错,沁亮的汽水顺着喉管进入胃部,带着微微的雪松木香,舒服得郁裴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结果他抱着饮料慢悠悠地晃回车上后,张庚却和他说:“小少爷,你刚刚去买饮料的时候我遇到了你那个混血的小同学,还和他打了招呼呢。”
郁裴闻言登时僵住了。
对啊,今天是周五,学生们早都放学走光了,平日里放学拥挤的道路上今天人特别少,他要是不去买饮料说不定还能让张庚开车开慢点,这样他和洛长洲还能再一起走一段路呢!
郁裴低头看了眼手中绿绿的饮料,觉得洛长洲说的没错——这颜色真的太不吉利了!
张庚陪着郁裴去郁卿经常修剪头发的地方剪了个头,这里设计一次发型的价格不菲,当然理发师的手艺很不错,郁裴瘦下来本人长得本来就好看,再弄个适合他的发型后就变得更好看了,回家后庄叔第一眼看到他时还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后就笑着说“小少爷更帅了”。
郁裴有些不好意思地碰了碰后脑勺,郁卿今天不回来吃饭,郁裴得知消息后想让哥哥也看看自己新发型的心思也瞬间淡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吃完了饭就去了画室,这几乎是他的本能。
可当他走进画室之后,望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画具郁裴只是发呆,然后像是落荒而逃那样离开画室,跑到琴房去练了会琴,这才回到房间,洗过澡后爬上床。
这就是郁裴的生活,他的生活单调无聊得可怕,除了学习画画练琴,几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活动了,就连他的心理主治医生了解过他以前的生活后都说,郁裴会出现心理问题是早晚的事,他没有因为抑郁症而自杀,而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不用自杀,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
虽然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再有人要求他每天画画练琴,郁裴有大把由自己支配的自由时光,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甚至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画画,就像是画画这件事成了他心底一块不能触碰的阴影,平时随便用铅笔画画素描还好,一拿起排笔工笔他就会浑身颤抖。
郁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心理医生,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画画曾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可是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郁裴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对,于是郁裴赶紧下床,颤着手从药盒里拿出盐酸帕罗西汀片就水吃了一片,然后用被子裹住自己,不断对自己说没事的,想点快乐的事,但没过多久,他还是捂着眼睛趴在枕头低低地哭了起来。
郁裴知道自己不该哭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想哭,他在拼命的回忆快乐的事,可是他快乐的回忆少得可怜,那些零星的碎片下一刻就被焦躁和不安所打断,他只能想药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起效呢,是不是他的病又严重了,这些繁乱的思绪不断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将他的头脑搅成一通浆糊。
郁裴打开手机,想要给郁卿或是顾峥打个电话,因为医生告诉过他,如果抑郁症病发的时候他很难受可以和亲人或者说说话,但是郁裴眼睛花的太厉害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按到了哪个号码,但下一刻他耳畔就传来一道令他心安的声音:“阿裴?”
是洛长洲。
第14章长洲,你在做什么呢?
他打错电话了。
等发现这个认知后,郁裴吸了吸鼻子,手机那端的人似乎听到他的鼻音,又重复喊了一遍:“阿裴?”
“我、我按错了……”郁裴慌乱地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因为这个小插曲,郁裴一时也忘了哭,他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抹眼泪,视线刚恢复清晰,洛长洲的扣扣消息就到了:[你感冒了吗?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嗯,是的……]郁裴心虚地回复,很担心等会洛长洲会不会问他怎么会按错电话。
但是好在洛长洲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直接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