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捂眼,自己装的逼,打死也得装完:“有屁快放,爸爸我要更衣出门。”
周孟:“下午考完试,我们寝室加你们寝室去唱歌,我们四个都是半夜的车,吃完饭唱歌,后半夜直奔火车站……”
侯岳顿时瞪圆眼睛,心想,亲妈不爱,亲爸不护着,离家出走跟他挺配,简直是配一脸,“扑棱”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行,唱夜猫,我请!”
周孟不要脸起来也是无人匹敌的段位,立刻改口:“嘿嘿,爸爸夜猫我们寝室请,酒您给包了就行。”大学城附近最好的夜猫也就一百来块,但是八个半大小子喝酒估摸能喝出去千八百块。
侯岳绝不认这么没志气的儿子:“滚犊子,回家找你爸去,等我祸害够自己家,在收你当儿子。”是呢,自己还是个混仗儿子,怎么也得兢兢业业的可着一家祸害。
挂断电话,手写离家出走的信。侯岳声情并茂的阐述了那两位狼狈为奸夫妇的滔天罪行,一十八条,条条死罪,条条够拖出午门。
写完读了一遍,给自己感动够呛,心想,就这文采,下午的广告文案要是挂科,他非得吊死在专业老师办公室门前。
装了几件衣服,带走他爸给他放的零花钱,不算薄的一沓钱,侯岳没数,粗略一看,反正够他在外面浪几天了。
不对,是流浪几天。
宿舍其它人都走,左佑要打工不会走,他这几天跟着左佑浪好了,……流浪好了。
逼仄的小房间里,灌满了婴儿的哭声“哇……”从第一声开始,就没断过。
刘五翻身用军大衣把头捂住,可是无用,小孩儿的哭声太尖锐,撕心裂肺的有种刺骨扎肉的感觉。他翻身下床,不用迈步身前已经贴到门上了,推门往外看,他猜这个时间,这间平房里除了他应该也就剩下隔壁的小孩儿。
寻着哭声,推开另一间屋子的门。
洗的几乎要透明的窗帘,勉强遮住了正午的阳光。床上的孩子是姚旺的弟弟,他在这里住了四天,只见过姚旺一个人照顾这孩子。
这间卧室很干净,除了土炕上一床被褥,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哇哇大哭的孩子闭着眼睛,扯着嗓子拼命嚎。刘五不会抱孩子,于是半夹半揽的把两岁半的小孩夹在胳膊下面,去了外间的厨房。
土灶的铁锅里有一碗米粥,孩子见到大瓷碗,开始在他胳膊弯里扑腾着要下来。这孩子跟姚旺一样格外的瘦弱,两岁半了的孩子看着像一岁多点的样子。
刘五蹲在土灶台前,看着小孩儿捧着碗连呛带噎的几分钟喝光了一碗粥,……他也有点饿了。
姚旺家如他所说的确很干净也很安全,干净是因为这个家里该有的家具家电一样没有,安全是因为他家在窑村周边。
屋后是相隔一公里外的窑村繁华中心。在城市里一公里也许看上距离很短,但是在空旷的村落里,一公里中间仿佛横亘着恼人距离。
就因为这一公里,姚旺家没被划进拆迁范围,并且以后都不会再拆。
屋前一直延伸到连绵的山脚下,是一片田地,此时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有种路迢迢总也走不到山脚下的错觉。
这也是他为什么后来决定住在这里的原因,这里的荒芜和落魄给他了绝佳的安全感。
并且他从薯片促销员,转为啤酒促销员。
马上过年,学生又放假了。稀缺的兼职促销员成了香饽饽,所以工资也涨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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