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命,当即有人拔腿就跑。
叶南期站不起来,沈度小心地将他挪了挪,想将他抱起来。
越过沈度的肩头,叶南期无意间望到一管冰冷的枪口,瞳孔一缩,脑子里还没清晰的想法时,身体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动作。
他猛然一把扑倒了沈度,发出一声闷哼。
枪的响声并不陌生。
开枪的是那个带叶南期来的男人,白谕瞳孔一缩,似是怒不可遏,对着那个男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薛景山惋惜道:“这可是陪我一起长大的手下,阿谕,你可真是狠心。”
这边的动作丝毫没影响到沈度,瞬间的惶恐已经夺走了他的思绪,连远处的爆炸声和周尧春的嘶吼都在变远,仿佛是荧幕上格格不入的背景音。
沈度的脑子有几秒的空白,才迟疑着,小心翼翼地发出声:“……南南?”
叶南期咬着牙没吭一声,半晌缓过来,身子微微颤抖:“我还没死……没被我压断腿就走,愣什么神……鬼知道这儿什么时候爆炸。”
沈度不敢看刚才那一枪打在哪儿了,抱起他就往外跑。
空荡荡的破旧仓库中只剩下白谕和薛景山,薛景山的脸色格外苍白,却笑得更灿烂了:“都十几年了,你还是没变。我当初一眼就看上你了,其他人都会变,内里都恶心,只有你不一样。”
白谕静静地看着他不语。
爆炸声越来越近,似乎延伸到了这边。
薛景山道:“清净,那些人都走了。他们不配在这儿给你陪葬。阿谕,你摆脱不了我的,死都摆脱不了。”他低头亲吻白谕的衣角,偏执得神经质,“我们一起死在这儿。”
地上轰地动了起来,仿佛爆裂的火光下一刻就在突破地底席卷上来。良久,白谕忽地笑了:“你喜欢我?”
薛景山道:“我爱你。”
白谕踹开了他,踩在胸口,冷着脸几枪打下去。落在他的腿上手上,却没一枪落在致命处。
随即白谕丢开的枪,俯身抱起薛景山,往仓库外走去。
薛景山一怔,不知道白谕想做什么。
这种疑惑在白谕将他抱到仓库外,放下后转身往回走时变成了无边的冰冷与恐惧。
“……回来!”薛景山动弹不了,眼眦欲裂,几乎要疯了,“白谕!白谕!你他妈站住!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
白谕没有回头。
他从来不肯回头看这个说着爱他,却把他拉入地狱的人。
火光烈烈时,纤长的人影迎着火光,踏入死亡之地。下一瞬,就被爆炸与火光彻底吞灭。
刚刚歇了一阵的小雨又下起来了。
叶南期的意识不太清晰,腹部剧痛,除了薛景山踢的,还有枪伤。
小雨淅淅沥沥,天色昏黑,沈度看不清他伤了哪儿,只能祈求似的,一遍遍的低声哄着他:“南南,不要睡觉,救护车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