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血管内科的顶尖专家,此时躺在担架上,红了眼睛,“他脸上还有血,就那么走了……叫他也不听……”
余程静静地听着。
“他连车钥匙都没带……”严励抓住余程的衣袖,哽咽道,“你说他能去哪儿……”
余程安慰他:“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他回来。”
严励长叹一声,别过脸去。
严励被直接送到省人医,急诊看到自家的心内大主任因心绞痛被送入院,都不禁感慨万分。余程把严励安顿好,又给严柯打了电话,这次终于打通了。
余程悄悄走出病房,柔声问:“贝贝,你在哪儿?”
严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跟我爸吵架了。”
“我知道,我在医院陪着你爸呢。”余程回头看了眼病房,决定隐瞒严励的病情,“他没事,就是气坏了。”
严柯嗯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
“你还好吗?”余程问,“身上带钱了吗?”
“嗯。”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你陪着他吧。”严柯平静地说,“他把你当半个儿子,你在他就安心了。”
“他在省人医,他们心内自己守着他。”余程叹息道,“贝贝,我担心你。听话,让我去接你好吗?”
“我想一个人待着。”严柯顿了顿,又说,“我在宾馆里,不用管我。”
“但是……”
“小师叔,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余程皱眉:“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严柯又沉默了。余程静静等待着,结果严柯挂断了电话。
余程翻开通讯录,想给张行端打电话。但转念一想,严柯现在连他的话都听不进去,怎么可能听张行端的?
于是他去了心内科办公室,与省人医的同行们讨论起了严励的病情,然后通知身在国外的严母。
严柯把手机塞回口袋,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下来。
已经九点了,出来散步的人也都回家了。树上有鸟叫。
他感到异常疲惫,身上有些冷,但他连动都不想动。眼泪被风吹干,现在心里很平静。什么感觉也没有。像一个劣质容器,把所有情绪漏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有趣。今天还没有吃安眠药,但已经想睡觉了。
严柯闭上了眼,在长椅上蜷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