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冬第一场雪这么值得纪念的场景里,当然要和最特别的一个人呆在一起。半怀着浪漫憧憬,半掂着恶作剧,没有提前通知穆铭就一个人闯进了雪夜。
初雪下得这么大,也是个异数。彭漱踏进105寝室的时候外面路上的积雪都快没过脚踝。
“一吟,怎么就你一个人?”彭漱一边抖落肩头的积雪,一片呵着气搓揉冻僵的手指。
“彭漱?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雪!”唐一吟招呼着不期而至的彭漱,表情惊讶得有些不自然。
“来找穆铭啊!第一场雪诶!要不要一起出去撸串?!”彭漱一脸兴奋,完全没有扑空的失望。
“穆铭……被院长叫去看案例录像了,你先坐一会,他晚点会回来。”唐一吟吞吞吐吐地解释。
“好呀好呀!”心无芥蒂的彭漱一脸无邪:“你在看什么书,一吟?”
“诶,我们宿舍里的书你都看遍了啊!”唐一吟感叹:“你说你一个文学青年,看这么多犯罪案例,也吃得香睡得着哦!”
“我神经大条嘛!”彭漱大咧咧地说。
“啧啧,老天真是不长眼……想我当年一进学校拿到课本,随便翻了翻,便一个礼拜吃不下肉……”
“爱一个人,就会爱上他的所有嘛……”彭漱随口回答。
唐一吟不接话,举起书挡住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眼神诡异的眸子直瞪着彭漱,好像在说:我不是目击证人,我什么都没发现……
“哎哟,就是一句文艺青年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借你体会一下,不用当真!”彭漱嘻嘻哈哈地掩饰。
时间慢慢流逝,要等的人一直不出现;彭漱觉得他揣着的火热愿望正在渐渐变凉。
“周轶怎么还不回来?”彭漱问。
“……”
“冷魁这熊孩子死哪去了?”未及唐一吟回答彭漱又烦躁地问。
“……彭漱,我突然觉得我很多余……”唐一吟很忧伤:“要不我出去遛遛,你在这呆着哈!”
“不多余、不多余!一吟谢谢你陪着我!穆铭去了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他!”彭漱自知失言,跳起来安抚唐一吟。
唐一吟一怔,未及答话,宿舍门哗的一下被撞开了。
“我去!穆铭真是太招黑了!那帮疯狂的女生!”周轶低下脑袋使劲地摇晃,抖落的雪花在地板上化成点点水渍。
“幸亏我俩跑得快,把田微微留给他一个人——作兄弟的就该这么插刀!”冷魁扒拉着领口的雪屑,义正辞严。
两个好像是从什么混乱中逃脱出来的人,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唐一吟在寝室的一端对着他们表情丰富地比口型。
“啊哈!周轶、冷魁!你们回来了!”彭漱像濒临断电的机器猫突然被激活:“我听到了,穆铭跟你们在一起!”
周轶和冷魁这才蓦然发觉寝室里的状况,二人望望彭漱,又望望他身后的唐一吟,竟一时语塞。
“穆铭在哪?”彭漱笑逐颜开。
“我们……没和穆铭在一起。”周轶支吾着。
“瞎说什么!”冷魁怒其不争地扯了周轶一把:“穆铭就是和我们在一起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