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十余年,她昔日的旧友却没有遗忘她,尸骨得到了妥善的收敛和安置,丧葬事宜也由香港的友人操办,虽从简,但走得并不算太凄清。
裴椿因在国外,无法出席葬礼,事后第一时间赶到墓园祭拜。
五岁的柏奚高烧生病,身体孱弱,又被宋得昌夫妇俩蒙骗在家,没有参加母亲的葬礼,也无从认识那些故人。
根据裴椿的详细说明,两人顺利找到了柏灵的墓。
令人意外的是,柏灵的墓十分干净,墓前还有一束白玫瑰,上一个祭拜的人应该走了没几天。
裴宴卿道:“可能是她生前的朋友,也可能是影迷,有人一直记得她。”
柏奚嗯了一声,把带来的白色郁金香放在旁边。
她半蹲下来,手扶在墓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面的黑白相片。
柏灵留下的生活照很少,大多是和柏奚的合照,所以遗照用的是她经典的银幕形象,永远热烈的二十岁。
裴宴卿退到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将身子转了过去。
身后传来弦断般的泣声。
山风拂过,从裴宴卿的指尖绕过去,轻轻落在了柏奚的脸颊。
像温柔的手。
柏奚的哭声渐渐止住,裴宴卿依旧背对着她,等她平复,却被叫了一声名字。
裴宴卿回头。
柏奚说:“你来。”
裴宴卿走过来,柏奚也从墓旁起身,和她一起站在柏灵的墓碑前。
虽然她长眠在此,但裴宴卿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见家长的阵仗。
裴宴卿控制不住地紧张道:“阿姨好。”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柏奚,接着认真道:“我一定会照顾好熹熹的,请您放心。”
柏奚凝视黑白照片上女人的脸:“你好,妈妈,好久不见,这是我的伴侣裴宴卿。”
裴宴卿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自我介绍了。
“……”
柏奚继续道:“谢谢你为我准备的礼物,让我在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她。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决定要永远在一起了。很遗憾您不能亲眼看到这一天,所以我带她来见你,也想请你亲眼见证。”
“这是我爱的人,是我决定共度一生的人,我会获得幸福,我会过得比你希望的最好还要好。”
裴宴卿以为她说的见证就是带自己给柏灵看看,于是称职地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紧紧地牵着柏奚的手,眼神坚定。
柏奚的手却从她掌心滑开,裴宴卿诧异地看着她,更令她诧异的是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柏奚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戒指,在她面前单膝下跪。
裴宴卿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