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和她聊两句太崖,可眼下只要想到那人,脑中便会浮现出梦中景象。
又令他心烦意乱,连“太崖”二字都挤不出来。
索性作罢。
他扶着桌子,总觉脸疼得不大对劲。便忍着头痛,看向一边的瓷瓶。
瓷瓶映照下,只见右颊微红,似还有些肿。
他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下,顿时一阵刺痛。
奚昭看见,面露歉疚:“大哥……刚刚一直叫不醒你,一时心急,就……就想着能不能拍醒。手下没顾着力道,抱歉……”
“无碍。”月楚临宽慰她道,“算不得多大的伤,昭昭无需放在心上。”
奚昭点点头,又要去找东西:“这书房里有药吗?还是得涂些药。”
月楚临却道:“些许外伤罢了,便是放着不管,要不了多久也就好了。”
“当真没事?”
月楚临轻笑:“当真没事。你若不叫我,还不知要昏多久。”
奚昭神情稍缓。
“大哥既然身体不适,还是多歇着好。手上的事若不重要,就往后推一推,行么?”
月楚临笑颌以应。
奚昭:“那大哥要记得休息,我便先走了?”
月楚临应好。
等她走后,他又坐了会儿,再去收拾刚刚昏倒时不小心弄乱的书。
只是刚走近书架,他忽嗅见股几不可闻的淡香。
并非奚昭的气息。
反倒像是香灰气味。
他稍怔,垂眸。
地上——靠近书架的那块儿,撒着点薄灰。
很少,仅粟粒大小。
若看得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他蹲下身去,用指腹沾了点儿,再捻了两回。
一时间,空气中的气息浓了些许。
确然是香灰。
他稍拧了眉。
他鲜少用香,莫说书房,便是卧寝里也从不燃香。
从何而来?
-
以平常的速度走出月楚临的院子后,奚昭突然飞跑起来。
心里则把月楚临当成活靶子,从头扎到腿。
难怪会让月郤救她出恶妖林,难怪知晓她是人族,还留她住在月府。
原来都是提前算好了的。
还想将她的魂魄放进那什么影海?
滚吧!
月问星不见的大部分时间里,多半就是待在影海里。
看她那精神状态就知道影海是什么地狱了,竟还想将她也送进去。
她原还打算报复下月楚临。
但现下改主意了——
得快点儿跑。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她暗自盘算着逃跑的事,忽觉后衣领一紧——
有人从身后揪住了她,迫使她停住。
奚昭抬起头,朝后望。
“太崖?”
“奚姑娘原还记得我,我只当你就要这么直接跑出府去。”太崖松手,顺便替她理了下乱了的衣领,“如何,他可看出什么了?”
奚昭摇头:“没。”
两人并行,太崖道:“这事怕有些麻烦。”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般含笑,奚昭却听出些紧绷之意。
“怎的?”她问。
太崖说:“被月府收留了半年的道士——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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