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们似乎被这个笑话给逗笑了,嘻嘻哈哈捧着肚子笑作一团,脸上的恶意能硬生生刺疼人的眼睛。
“三年时间,救世主救了个鸟。”斯莱特林们高声叫着,快意而扭曲的看着他们的同学几乎苍白的脸色。
另一边一向沉默的赫奇帕奇突然探了头,犹豫斟酌着:“其实……黑魔王并没有伤害我们。只要我们不支持救世主,他就不会伤害我们……”
哦,天真的幼崽。
伏地魔微笑着,坐在属于校长的主位上,晃动着酒杯里粘稠地如同鲜血的葡萄酒,眼睛似乎也与杯中的鲜血一个颜色,骇人地可怕。
甚至整个巫师界都那么天真,天真地以为只要投降、变换阵营就不会带来伤亡,于是几乎半个巫师界都投降了。
关于“救世主逃跑”的舆论愈演愈烈,已经投降的冷嘲热讽,摇摆不定的将信将疑,不愿屈服的被视为叛徒。
在绝对的实力之下,正义与邪恶的界限早就模糊了,不是吗?
人性就是这样,善良又残忍。只要邪恶稍微流露出一丝丝后悔或者改变的痕迹,人们就理所当然地给予最慷慨的宽容,热情而又顺从地接受,不论他是否伪装,自顾自地冠以“改过自新”的名头,善良地以至愚蠢。可一旦正义显露不足,人们就群起而攻之,忘记他所做的所有奉献,义愤填膺地举起拳头抗议,骄傲而自豪得仿佛在惩戒什么罪大恶极的囚犯,无比残忍丑陋。
救世主的伤口已经被撕开,而群众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在伤口啃噬。
黑魔王残忍地笑着,乐观其成。
“Lord。”斯内普坐在魔王的左手边,眼神一片空洞,微微低着头,等候那个青年的指示。
伏地魔不咸不淡地扫了那位魔药大师一眼。
没有人能在黑魔法的领域上超过黑魔王,恐怕连德国那位也不行。擅长黑魔法,自然也就对黑魔法防御了如指掌,虽然他一向不屑于使用。
空洞的眼睛,木然的神色,面无表情的五官。
——很明显的大脑封闭术。
很显然,他所看重的魔药大师,在向他隐瞒着什么。
英俊的魔王咧了咧嘴角,露出唇下森然的牙齿,移开了视线。
呵,不就是想隐瞒他和邓布利多那点勾当吗?
魔王喝了一口酒,酒液在舌翼滚过,酒精的刺激恰到好处地激活了他的大脑,越发清明。
随着魂器的融合,他的灵魂逐渐补全,他的思维逐渐恢复原来的缜密和冷静。洞察力惊人的斯莱特林怎么会忽略身边的不正常和潜在的威胁?
但他不在意。
一个魔药大师而已。
不可否认,斯内普在魔药上很有天赋,也不失是个优秀的战斗人才,但……偌大的英国,还找不出一个能与斯内普媲美的巫师?
他的确需要斯内普,可斯内普却不是必要的。必要的时候,杀了就好了。
思极至此,俊美的魔王顶着青年的皮囊,侧过头眯起眼睛,问道:“西弗勒斯,你教什么?”
“黑魔法防御术,Lord。”斯内普毕恭毕敬地回答,“上一届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因病去世了。”
黑暗公爵却轻笑起来,语气轻松地似乎在开玩笑:“知道他为什么去世吗?因为这个位置被我下了诅咒啊。”
“西弗勒斯啊,”伏地魔眯起眼睛,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感受着宝石中蕴含的力量,看似漫不经心,“说不定……下一届,你就不再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了啊。”
斯内普藏在长袍下的手一颤。
他自然听出来了黑魔王的意思——这是警告。
斯内普始终知道,黑魔王不相信他。若不是他亲手杀死了邓布利多,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