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眼睛,有种仿佛看到了银河的恍惚感。
只不过那条银河,是呆在地狱的头上罢了。
远处棕色胡须的老人猛然回头,半月形的眼镜反射着阳光,看不清瞳孔的形状。
时空跳跃者离开了不到半个月,命盘趁机将剧情推动了一大步——那个印在手臂上的噩梦已经初具轮廓,那些披着黑斗篷行动的灵魂已经找到了它们第一个宿主,属于汤姆·里德尔的气息逐渐淡去,黑暗的君主即将接受加冕。
1943年2月,冻雨让这个月过得分外艰难。
但这点温度对巫师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巫师的校园也不会出现麻瓜校园的状况,巫师们不会抱着胳膊打战,不会争先恐后打电话回家抱怨天气有多冷。
巫师的校园很平静,一切有序地进行着。
哈利的确应该离开,时间、空间和距离加速了淡忘的过程,再怎么刻骨铭心,也经不住平平淡淡,不是?
1943年3月,巡查的老师在检查表上填上了一切正常,再扭头看了几遍,然后满意离去,忽略了墙角落那一抹不正常的黑暗。汤姆从角落步出,从黑暗走入了另一片黑暗,就算在黑暗与黑暗连接的地方,也没有一丝光芒的缓冲。夜空越来越深邃,星星的光却无法凸显。
1943年4月。
汤姆不喜欢四月,不喜欢那种粘糊糊的天气,不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太阳光,更加讨厌走廊外逐渐染上翠绿的草木——他只喜欢死亡与绝望的味道。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进入了一个瓶颈,寻找密室的线索突然中断,研究魂器的资料也被限制,而更不想被汤姆承认的,是那个最不想被他记起的人,明明离开了,反而存在感越来越强。
“哈利在哪?我想找他商量些事,但我的福克斯竟然无法找到他。”老人拦下了少年,丝毫不介意汤姆瞬间阴暗下来的眸子。
“波特先生呢?查勒斯,就是这一代的波特家主,对他很好奇,想见见他,但是我们居然连邀请函都无法送达!”西格纳斯·布莱克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困惑,没有注意斯莱特林级长陡让扭曲狰狞的五官,没有察觉斯莱特林周身瞬间冰冷凝固的空气。
就连那个丑陋、肮脏而愚蠢的半巨人也眼巴巴地跑到他眼前,带着他那可笑的口音,亲密亲热又无比信赖地喊着“哈瑞”,询问他的地址,那种听起来更加亲昵的称呼让汤姆瞬间蒸腾起杀戮的*,眼眸赤红一片,可惜单纯迟钝的半巨人还来不及去发现捕捉,眼睛里的恶魔就重新潜伏。
似乎所有都在与他作对,现实在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唤起他对哈利的记忆。
但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斯莱特林笑得笃定而偏执,胜券在握般定下结论。魂器是绝对强大而邪恶的魔法,付出的代价越大,运用的方法越禁忌,涉及的知识越黑暗,效果也就越持久,越显著。魂器的束缚,绝不是一些无用的记忆就能冲破的!
少年绝对坚定地一遍又一遍强调魂器的效果,可悲又可笑地一遍又一遍进行自我催眠。愈是绝对,其实就愈是没底。
世界上有最坚固的堡垒,无法逃离的牢笼?没有。
总有一天,堡垒会崩溃,铁栏会锈化,该压抑的、不该压抑的,一旦逃离,就难以再次束缚。
1943年5月。
天气逐渐炎热,空气中携带的孢子也逐渐落户发芽,滋生出一片细菌,侵染了物质,连带着梦境一起发酵变质。
斯莱特林能扭转局面的发展,能控制事态的成熟,唯一无法控制的就是梦。
如同无法停止的电影默片一样,一帧又一帧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时间极短,却足够记起引发画面的每一个理由,每一一一句说辞。所有的记忆都那么清晰,但被硬生生剥去了情感的做梦人只是个旁观者,无法感同身受,怪异地可怕。生物与自然的规律无法容忍这种违背常理的分离,竭尽全力地引诱着它们冲破束缚。
于是,随着梦中时间的推进,画面开始逐渐清晰而明了,速度开始放缓,于是他又重温了八个月前那场疯狂、背|德而阴暗的欢愉。
是的,欢愉。梦中的他再一次解开沉睡青年的衣襟,再一次在那种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吮吸他的脖颈、小腹、大腿……也许这都没有什么,但唯一出错的——欢愉。
少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逐渐加温、沸腾的*,以及那种狼饱食一餐的诡异的满足感,只要一个松懈就会彻底被蛊惑、沉溺的可怕恐怖的恍惚——或者用另外一个名字——幸福。
不!
汤姆陡让睁开眼睛,像挣脱缠绕在四肢上的水草一般,挣脱梦境,从床上猛然坐起。感谢级长的特权让斯莱特林有独立的宿舍,否则那一双骇人的赤红双眼一定会引来尖叫。
汤姆紧紧揪着他宽松衬衣的前襟,脆弱的布料在青筋凸起的手中几欲破碎,无法控制的情绪全部在眼中聚集,浓厚恐怖得似乎要喷射出来。
这不正常!这不可能!